一时半会儿绿芜和绫罗是回不来了。她也是无意叫人前来,懒散的坐在石凳上,手中转着已经空了的茶杯,眼神放空。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长的时间,等绫罗前来唤她的时候,已经是落霞与孤雁齐飞,满目殷红。
绫罗细细的拍着她身上的落花,细声抱怨:“王妃,奴婢们不在,您又是一个人在这里发呆了,若是着了凉,这可如何是好。”
夏樱落不以为意的笑了下:“你们回来了,情况怎么样?”
边说着,边随着她向屋中走去。可惜坐的时间久了,凉气略略有些入体,行动也是迟缓了不少。
说起来这件事情,绫罗的脸上就带了点惆怅:“其他的都还好说,船娘们的说法也是不一致,我已经是派人将她们的口供都记了下来,到时候整理了呈给您和王爷。但是现在麻烦的是,我听说了在您和王爷走了之后,莲侍妾哭得肝肠寸断,一直在念叨着她的孩子。现在凌华阁的人已经是将这件事告诉了李家的当家的了”
她担忧的看着夏樱落,见她的神色只是淡淡,并没有多么意外。
“王妃,对这件事您不意外吗?”
夏樱落终于是叹气,耐心的和她解释:“不管怎么说那是她的孩子,不管是谁下的手,她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而且现在王爷和我一起回来了,她心中担忧,请人来助阵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听完了夏樱落心中的想法,绫罗也是叹气,恨声说道:“这个莲侍妾,一点也不能安分!”
夏樱落这方才是露出来点今日最为生动的表情,说不上来是愤怒多点还是鄙视多点,不过这两种情绪混合在一起让她看起来是冷若冰霜,寒意逼人。
“她之前又何尝放过我们?现在也不过是在作死罢了。”
作死的人,她会一一让她们感受到后果。
绫罗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变化,情不自禁的抖了下,怯怯的说了自己今天听来的最后一件消息。
“王妃,奴婢听说,大抵上明日李家也就是来人了。”
夏樱落勾勾嘴角,脸上毫无笑意。
“那就明日早点起来罢,我有些事要吩咐你们。”
绫罗自然是答应下来。
李家的人动作的确是快,第二日甫是清晨,便有人前来通报李家苏氏前来拜会。
苏氏,现在李家的当家主母,也是李莲兮的亲生母亲。现在李莲兮如此骄纵傲慢的个性和苏氏的溺爱是不无关系。
现在考虑这些也是无意义,反正该吩咐的事情已经是吩咐好了,夏樱落便带了人前去东宁院正房等着来人。
不多时便看见来人率着五六个丫鬟走了进来。花红柳绿的正中间是个体态风流的中年妇人,保养的极其得当,看外貌不过是青年样子。
一件缕金白蝶穿花大红云缎银袄率先就抢入眼帘,色彩艳丽到想让人忽视都难。
如此富贵的服饰,大抵上是只有八大世家能拿得出手了。
这次不用绿芜等人上来提醒,她都迅速判断了来人。
她也不动,端坐在上方微笑着等来人施礼。
偏偏苏氏没有动,站在原地颇为无礼的打量着她。
绿芜皱眉道:“见到王妃还不前来见礼?”
苏氏这才收了目光,朗声大笑起来:“让我向她施礼?”她顿了顿,收了笑声,声音也是冷下来,道:“凭什么?她还得我的女儿动了胎气,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凭什么要我给她施礼?”
夏樱落接过了她的话头,也没有多么气,微笑着说道:“就凭我是平南王妃,而你不是。”
——不管这个王妃是再怎么的有名无实,不管这八大世家有多么的权倾朝野。
现在,她的身份方是正统。
苏氏终究是不情不愿的跪下来,认认真真的行了跪拜之礼。
夏樱落笑眯眯的看着。
苏氏何尝不知道这是下马威,但是她也是从来都不会把这一时之间的事情放在心上。她起了身,拍了拍裙脚,冷笑道:“那现在不如王妃来给妾身解释下我女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樱落奇怪的瞟了她眼,道:“苏夫人真是奇怪,自己的女儿病弱结果自己不去看望,反而是先来怪罪于我吗?”
苏氏气道:“你个罪魁祸首居然还敢这么理直气壮的和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