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天青十分冷淡,拿出了辟邪军大将军那“请君随意”的态度。
师子楷打量他一会儿,掀起嘴角,嘲讽一笑:“放心吧!没人治你的罪,甚至你的种种罪名,天家也已既往不咎,昨夜大军齐聚演武场,要将你绞杀,曝尸示众,我也全为你压制住了,以后应也不再有人找你麻烦。”
他顿了一下,“因为我小皇叔—雪照殿下,向天下承认你腹中是他的骨肉。他昨夜对演武场所有的将士承诺—愿意用己身所有之功,抵你所有之过。”
师子楷咬牙道:“他甚至还早已筹划好,交出身上所有职权。”
钟天青听得发怔,失神地轻皱眉头。
他张了张口,想问师子楷些什么,却不知从何问起。
师子楷等了一阵,不见钟天青出言。他点了点头,道:“从今日起,你便不是囚犯了,这间房你可以自由出入,院外的守卫按理说也该撤了,但……也不急于一时,我劝你,最好还是老实在此处待一段时日。”
师子楷话音刚落,钟天青便忽然道:“你们殿下人呢。”
师子楷离开的身形一顿,道:“你要晚些才能见到他了。”他瞥了一眼钟天青的小腹,“好好养着吧。”
师子楷关门出去,走到门外,他手中才拿出一张传信—飞镖传信。
今早时这信被钉在府门外,上面只有寥寥数笔。师子楷认得,那是师子章的亲笔字,只有十个字:不杀师雪照,我誓不为人。
当时,师子章越狱的消息还未传来,想来是他刚从大狱逃出,便立即在门口留下这封信。
从发现此信的门房,送信的管事,到郭爷、济麟、师子楷乃至各个将军们,此信内容层层传递扩散,立刻引起极大的波澜。
孽臣罪子,敢犯殿下,找死!
师子楷方才拿捏着雪照的态度,未曾向钟天青透露此事。他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西厢,抿了抿嘴,转身离去。
西厢里。
钟天青垂着眼眸,扶着圈椅扶手坐下。
师子章逃了,雪照没来。
方才师子楷说“晚些”。
钟天青不明白这“晚些”是多晚,是今晚?明晚?下个月?明年?
他找出济麟给他的药,仔细研究了一番后,一口吞下。
然后静静躺在床榻上,极少地、主动地摸了摸小腹。
但是,没等明晚,下个月,明年。
当夜,一人推门进来,正是雪照。“吱呀”一声,雪照推门的声音十分沉重。
房中并无别人,钟天青正在床上躺着,他立即站了起来,神色无恙,心中闪过数种说辞和解释。
他目视雪照缓缓走近,心中疾速跳动。
雪照走到他面前:“还未休息么?”
钟天青准备的一肚子话被堵了回去。
“……没有。”
雪照自己斟了一杯浓茶,脸上有掩不住的疲倦,“在等我么?”
钟天青揣测着他的语气,不敢轻易接话,心中琢磨着自己该说什么。
雪照看了他一眼,道:“我有些累,早点休息吧。”
钟天青一怔,高悬着一颗心,依言爬上床,爬到最深处,乖乖躺下了。
雪照也上了床,两人之间隔了几尺远,但钟天青觉得像是隔了数千丈远。
他目视前方,双手安顺地放在胸前。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人的呼吸渐渐深沉,而他依旧目视前方,只是微揪着眉头。
他侧过脸,看了一眼雪照,悬着的心始终放不下,无数杂乱的猜想、对策,此起彼伏,搅得他想吐,而且……
许是因为两人同躺一张床上,许是因为某种奇异的酸涩心情,他身上渐渐难受。
他蹙着眉头,直直望着身边人。
想要。
渴望压过纠结和退怕。
雪照这两日不知经历了什么,睡得极深极沉。在一片混沌深黑中,感觉有什么东西蹭着他的脖jing和胸口。
他迷迷糊糊恢复了一些意识,听到一个非常委屈的、极小的声音,道:“帮我……”
雪照半合的眼睫颤了颤,迷蒙的转过了身……
雪照渐渐靠起身,半倚着枕头,回应着他身上激lie索qu的人。
身上人亲着他的下颌,非常委屈地小声咕哝着,“不行……不够……”
他挺了挺身,一番努力后,爬到了雪照身上。
雪照依旧未动,半靠着枕头,这下彻底清醒。
……
钟天青有些昏了魂儿,委屈地红了眼眶。“你若是想要孩子……我可以不停地给你生……”
雪照扶住了他……
……
第二日,钟天青醒来时,还倒在雪照身上,他脸压在身xia人的胸tang上,轻轻嗅了嗅,只是一小下,便觉得受不得,一边嗅一边向上爬,在身xia人下颌脖颈上轻啄着亲来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