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启明面对老人家脸色和缓了两分,垂眼看向林溪,“结婚申请下来了,家里的手续简单,后天我来迎亲。”
林溪脸色一白,“怎么就那么急?谁家订婚以后不得过几个月再结婚?”
后天就迎娶,她哪里有时间跑?
谢启明似是看透她一样,“嗯,后天有点慢,那就明天。”
林溪:我淦!你仙人板板的!
虽然我的身体睡了你,可我没印象,啥也没赚到,亏大了。
外婆有点看不懂了,不是自己外孙女缠上人家,人家不乐意嘛?公社干部都来家里敲打了呢。怎么这会儿孙女女婿乐意,小溪不乐意了呢?
谢启明根本不给林溪反抗或者商量的余地,只以为她又要耍什么花招。既然她很可疑,那就把她弄到身边去盯着。
他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块钱塞给她,“给你压箱底的。”
林溪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从他语气中听出那么一丝:拿了我的钱,你就别想跑的坚决。
她瞬间觉得这钱烫手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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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天蒙蒙亮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睡过去,没多久大公鸡就卖力地叫起来,紧接着知了们也一副死了都要嚎的架势开始唱。
林溪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坐在光线昏暗的泥草屋子里,脑子里有那么一会儿是混乱的。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去干什么?
她没有回到宿舍,依然在外婆的小炕上,那么这就意味着——她今天要嫁给谢启明!!!
林溪一个激灵,神游物外的魂儿一下子归位。
她昨晚上为什么不跑?
难道她会束手待毙不跑吗?她当然跑了!
她昨天想暂借谢启明那二十块钱当路费回城躲躲的,结果晚饭后出去溜达就碰到了民兵队长和妇女主任,他俩一个劲儿地盯着她,那架势就是怕她跑路!
气不气人?
谢启明这人太坏了。
她都说不作数,也愿意给他道歉做出补偿,可他居然把被原主缠上的气撒给她,非缠上她要结婚。
行吧,结了婚,她就去作他!
作得他离婚才好呢。
她这样想是因为心里有恃无恐,并没有被迫嫁人的恐慌。
毕竟谢启明是一名优秀的解放军军官,而她和其他老百姓一样对军人有着天然的崇拜和信任,她潜意识里认定他绝对不会欺负她的。
她扒拉一下头发,发现外婆一直都在忙活,老太太昨晚比她睡得还少呢。
外婆早就起来了,正喜滋滋地给她准备嫁妆。
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1970年的乡下大家粗粮也就吃个七八分饱的时候,能有什么好陪嫁的?但外婆不愧是能攒家的小老太太,愣是给林溪准备了体面的送嫁面花馒头。
昨天谢启明走后,她就生了面引子,然后去挨家挨户地换细面。半夜的时候,她和面揉面做了六个一斤重的面花馒头。天不亮她就起来蒸馒头,白花花的一锅,别提多漂亮了。
她手也巧,自己用过年大儿子给大队写福字攒下来的红纸剪了红双喜和大饽饽花贴上。
再把林溪的铺盖用一个蓝底白花的大包袱一捆,脸盆、茶缸、梳头用具等收拾上。
外婆还把自己当年结婚的俩樟木黑漆炕箱子陪送给林溪,给她装梳妆用品以及私人物品之类的,都带着小铜锁。
这可把俩舅妈和二表姐给酸得够呛,觉得老太太偏心林溪。
冯老太偏得理直气壮的,“咱们小溪多懂事,嫁人都不用咱们操心,自己就找个好女婿。人家也不要嫁妆,不用你们当舅舅的肉疼,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没娘的外甥女出嫁,舅舅们不帮衬谁帮衬?等她后娘来送嫁?还是等她光溜溜嫁出去让全县城的人笑话你们?”
舅舅舅妈们就赶紧说要帮衬的,就当自己闺女一样的。
这么大都养了,难道还差这最后一下?
只是大舅妈几个终归对林溪不要脸不要皮地去县医院赖上谢启明有些不满,觉得丢人得很。
可外婆不管,既然谢家愿意娶,就说明这亲事是光明正大的,没什么丢人的。又不是娶小老婆,自家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送嫁?
她半点都不埋怨谢光明只给一晚上的准备时间,还觉得这样好,免得夜长梦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