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珠,你所依仗的不过是你崔氏一族的皇权,如果没有这皇权,又当如何?!”
听着苏睿这般阴冷狠厉的语气,崔氏一下子瘫坐下去。
“夫人!”
赵氏大惊失色,连忙要去扶她,却被崔氏一把推开。
“你……你要造反?!你疯了吗?”
崔氏仰着头,又惊又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他堂堂靖国公竟然要造反?!
苏睿的视线在她面上划过,垂下眸,沉声道:
“苏武,传令下去,夫人突发急症,需要卧床静养,无令不得踏出榕秀堂!”
这是直接幽禁崔氏!
赵氏急的额头冒汗,跪下来不停地磕头,求情道:
“侯爷,请三思啊,夫人心里只有您,为您丢了傲骨变成你喜欢的模样,您不能这么狠心对她啊!侯爷!”
赵氏一次次的重重磕在地上,一声声闷响让刺痛了崔氏的心。
她撑着手,爬起来,双眼赤红的看着苏睿,嘶哑的问道:
“苏睿,你可有心?”
苏睿没有抬头,低着头,似乎不愿意看她也不愿再与她说话。
片刻后,崔氏苍凉的笑着,眼泪爬过脸颊滴落,原来,自己所有的深情都错付,所有的期盼都是一厢情愿的幻想!
身子摇晃了数下,崔氏眼前黑沉一片,她强撑着自己挺直了脊背走出去。
她的背影单薄而仓皇,发丝凌乱的散下,狼狈不堪。
赵氏担忧的望着她,赶紧爬了起来,追上去。
苏睿看着她彻底的消失在视线里,捏住了眉骨低声叹息。
这半生,他有两次束手无策之时。
一是亡妻姜芷柔,声名赫赫如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在自己的怀里。
二是崔氏崔明珠,面对她的逼迫,和皇权的压制,他只能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子。
前者是遗憾,后者则是恨,这正应如此,对待崔氏,他总是控制不住心里的恶念去残忍的对待她,看着她如盛开的海棠跌落枝头。
只是这十多年过去,方才他都有些分不清,自己的恨里又夹杂了几分怜惜。
等苏瑶意识到崔氏被禁足已经是一周以后的事情了。
虽然之前南烟有提过,但是当时的她心思都在看镇江那边传来的消息上,并没有在意。
不过,就算现在知道,她也没放在心上,对于父亲和崔氏的恩怨纠葛,她也没有评价的权利,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总觉得,崔氏不该这样的。
记得很小的时候看到崔氏时,她身上的光像火焰一样,非常的明艳炽热。
而现在,则是浅浅的灰粉色,看着死气沉沉。
苏瑶放下手中的书函,把正在一旁绣花的南烟喊了过来。
“去跟苏管家说一下,榕秀堂那边别让下人苛责了。”
南烟愣了下,没想到自家小姐居然会关心那崔氏。
“看我做什么?”
苏瑶疑惑的看向南烟,不懂她为何盯着自己来回看。
南烟笑嘻嘻的说道:“是觉得小姐突然多了一些人情味~!”
人情味?
这个词让苏瑶心里闪过一丝异样。
“南烟,你为何会这么觉得?”
苏瑶不解的问。
南烟想了想,说:
“就以前的小姐对任何事情都不上心,从来不会去多说半句话,无论对错,但是自从小姐开始对那安三公子上心后,就感觉整个人开朗了一些,今天更是帮那崔氏,让她不被府内那些势利眼子欺负,所以奴婢觉得啊,小姐有人情味了!”
之前的小姐就冰凉凉的,通透却不像是凡尘的人,反而像是庙堂里的神仙。
不是不好,只是总觉得下一秒要飞走一样。
现在因为把那安三公子当做灵歌,小姐就整个人每天都变得非常专注的盯着镇江那边的消息,还时不时会外出搜罗一些奇珍异宝回来。
如果说之前她还不赞同小姐这么做,那现在她非常支持!
只是有些对不住安三公子了,没办法,谁让你被我家小姐看上了呢~
“阿嚏!”
安怀彦捏住鼻梁,有些困惑,也没感觉多冷怎么就打喷嚏了?
身后的人见状,连忙取出狐裘为他披上。
“主子当心受寒,这洞穴有些蹊跷,要不还是让属下带人下去吧,主子先回暖阁?”
中年管家打扮的男子,对着安怀彦劝说着,却被安怀彦拒绝了。
“无妨,来都来了,我倒是想看看,这里面有何乾坤,我买下这里也有十年了,之前一直没有发现,这个时候出现,实在是有些意思,胡叔别担心了,走吧!”
胡叔见劝不住他,只能带着人跟在他的身后。
走了一会,前面探路的人回来了,神情有些慌乱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