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若是愿意回房, 那这披风自然不用。”
胡叔笑眯眯的把那披风按在他身上, 这次不容他躲闪。
在胡叔心里, 无论安怀彦如今长得多么高大挺拔,都是当年那个拖着羸弱身躯挡在他身前,抗衡仇家的小主子。
“胡叔~没事的,我就想吹吹风,空空脑子, 这一路上脑子都没歇过。”
安怀彦难得用上了撒娇的语气,让胡叔只能把劝诫的话收回,任他在那吹着晚风。
再过两个时辰,船就可以靠岸了,只是胡叔心里总感觉有些发慌,似乎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镇江那无意中发现的藏兵库,背后牵扯的东西,让他一想就觉得胆战心惊,总觉得这会连累到主子。
安怀彦余光瞥到胡叔那心事重重的样子,知道他在担忧什么,只是这件事情牵扯利益太过厉害,他现在还没弄清那处藏兵库的主人是谁,这个时候也不方便多说什么。
万一言多被有心之人听去,那到时候只怕他们的安全都会遭到威胁。
这般想着,安怀彦便没开口,只是也不忍这忠心的胡叔为自己着急上火,便开口道:
“胡叔,我有些想吃鱼面了,要不你帮我去厨房要一碗来?”
与其让他胡思乱想,不如给他找点事情做。
果然,听到安怀彦这般说的胡叔,立马说:
“这厨房做的鱼面哪里能入口,主子且等会,我去做一碗来!”
说罢便往那厨房的方向走去。
安怀彦收回视线,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继续望着远处的皓月,看了会,从怀里掏出了画了那特殊印记的纸张,细细探究着。
这印记,看着像盛开的花,又像水中月,寥寥几笔,也没有别的字符,实在是有些难猜。
是哪个世家的家徽?
但是把盛京陇西岭西等等叫得上名字的世家家徽全部过一遍,都没有对的上号的。
世家不对,难道是哪个将军?
要么是前朝遗孤?
就在安怀彦思索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抬头看去,就看到胡叔神色慌张的朝着自己跑了过来。
“主子,不好了,船舱仓库漏水了!”
漏水?
这艘商船是闵家商行的,虽然体型不大,但是质量绝对不会出现行驶途中漏水。
“好端端的怎么出了这个意外,主子我们先去甲板上吧,船老大方才说让客人全部去那候着,如果修补不好,只能下船了。”
胡叔抱怨着,有些头疼这船怎么就漏水了。
而安怀彦的脸色冷峻,意识到这绝对不是意外,他沉声道:
“我过去看下。”
胡叔哪里肯让他过去,那船舱底下脏乱不堪,况且现在下面现在情况也混乱,万一伤到了怎么办!
“主子!哪儿你哪里能去,下面鱼腥味熏死人,我过来时,那船老大已经和工人下去修了,您就别过去了,咱们就在甲板上等着,好吗?”
可是安怀彦不听他的,径直往那船舱底下走去,胡叔没办法只能跟在身后。
只是还是走到底,就听到里面有人大喊:
“不好了,缝隙更大了,咱们这船装的都是瓷器,吃水深,快点,快点通知上面的人放皮筏子!”
一个船工打扮的快步跑了上来,从两人身旁跑过,紧接着后面又跑出了好多人,其中还有那船老大在。
船老大一眼认出了站在楼梯口的安怀彦,连忙喊道:
“贵客快去甲板上,船要沉了!”
安怀彦见状眉头紧蹙,心中暗道:这船进水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只是现在没有机会给他去下面勘查了,胡叔听到那船老大的话,直接拽着安怀彦跟着跑了上去。
等到了那甲板,发现老老少少仓皇失措的一群人挤在那,其中小孩的哭声让大家紧绷的精神上又添加了几分无助和恐慌。
每艘商船都会备上几艘皮筏子防范未然,只是上船时安怀彦留意过,这艘船除了装载了瓷器外,船客也载了不少,现在看着这乌泱泱的人群,只怕那些皮筏根本不够用!
果然,在清点过皮筏子的数量后,船老大的脸色难看起来。
他拉过一旁的船工低吼:“怎么少了一半?剩下的皮筏子呢?”
那船工苦着脸回道:“三管家嫌皮筏子占位置,就取了一些下去……”
“……混账玩意,怎么好听那个黑心肝的话!”
船老大气的一脚踹了过去,现在船上的皮筏只有六个,而这一船的人如何装得下,再加上现在船行驶到水域开阔的澄河口距离岸边距离远,黑灯瞎火的,就算是水性好的,也容易出事情,更别提这一船大多数是去盛京的妇孺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