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玉清冷嘲讽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清清楚楚地响在众人心头,人群里有些心思浮动的男人们听了她说的大赵律法,赶紧歇了那见不得人的心思,至于那些妇人们,到底是同情槐花的多些,议论声渐渐开始偏向槐花这里。
孙大娘听到人群里声音渐渐偏向槐花那里,心里急的不行,也顾不得心里那点愧疚了,扯着嗓子争辩道:“就算不能纳妾,但那个贱人偷汉子还打了我儿子,这总是事实吧,这样下贱又恶毒的妇人,我们老孙家可不敢再要,回去我就去找里正大人替我儿子写休书,偷汉子又被休了弃妇哪有资格带我的大孙子,我们老孙家的种可不能染了这些下贱坯子的习性。”
李氏见自己一手拉扯大的闺女被骂成这样,心里像火烧了一样,怒火再也压不住,“你少在那里放屁,我闺女一向本份,你以为我闺女跟你儿子那个畜生一个德行,说起来也不能完全怪你儿子,看你这满嘴喷粪的德行,你儿子也好不到哪儿去。”
大安同样指着孙大娘气道:“你胡说,张大哥只是我家的掌柜,他也是第一次见我姐姐,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
“原来那个野男人姓张啊,这下可找着人了,让那个野男人出来,打了我侄子还想不赔银子,我告诉你门都没有,不拿出一百两银子这事没完。”一直没出声的那个跟孙家一起来的人,终于听到那“野汉子”的身份,赶紧扯着嗓子吆喝道,若是槐花在这里就能认出,这个面色发红、两眼涣散眼袋浮肿的中年男子便是孙大贵最小的叔叔孙财广,因为极爱杯中之物又能耍混,三十多岁的年纪到现在还没娶上媳妇。
原来不止是来抢孩子,还打了讹银子的主意,陈雪玉眼里闪过一丝厉色,从荷包里拿出两张银票,冷笑着道:“想要银子?我给你,只是你要禁得住打才行。”接着抬头朝匆匆赶来站在人群里的李保山道:“保山,把他给我打一顿,照着二百两银子的医药费打,死了算我的,。”
李保山得了命令,搓着手、大步朝脚步虚浮的孙财广走去。
孙财广本来就发些发怵这个张嘴就是大赵律法神色清冷的女子,再看着像塔一样壮实的汉子搓着碗口大的拳头朝自己走来,吓得脸都白了,结巴着道:“我可告诉你,打人可是犯法的,是要被抓去蹲大牢的,你要是敢打我,我就去县令老爷那里告你。”
陈雪玉冷笑了一声,毫不在意地道;“没事,你不是想要银子吗?这二百两够打的你几个月爬不起来了,等你侥幸命大能活着爬到县令大人那里再说吧。”
李保山脚下生风,他早看这家人不顺眼了,竟然骂张武那小子是野男人,依张武那样貌,随便招招手不说一片,三五个大姑娘还是有的,哪用得着挖旁人的墙角。几步走到一脸惊恐的孙财广那里,抡起碗口大的拳头就要落到他瘦尖的腮上,虽然他心里知道夫人也不过是吓唬吓唬他,但他摆出的气势依旧十足。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百花楼里的春凤
孙财广眼看那能打死牛的拳头就要落在自己脸上,心都纠成了一团,两眼惊恐的越睁越大,他脸上常年酗酒发红的皮肤被那拳头带起的风,立时冒出了冷汗,看着越来越近的拳头,吓得两眼一闭赶紧求饶,“求求你,别打了别打了,那银子我不要了还不成吗?别打了,这一拳头下去会死人的。”
不用陈雪玉吩咐,李保山的拳头在离他不足二指的地方停了下来,孙财广斜眼看着近在眼前碗口大的拳头,吓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且说屋里的张武气的脸都红了,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一再被人骂成野男人,心里的火可想而知,迈开两条大长腿就要向门外走去。
一直负责守着他的张大富眼急手快地一把拉住他劝道:“张大哥你不能出去啊,你现在出去不是找骂吗。”
张武状似不经意的把张大富的手拨了拨,张大富那用了七分力道的手便轻易地被拂了开,还没等张大富反应过来,只听得张武说了句:“不出去越是显得我心虚,反而坏了槐花姑娘的名声。”话还未落,人已经跨出了门。
一直躲在铺子里不敢出来的槐花心里一震,是啊,越躲着不出去,越是显得自己心虚,自己也是当娘的人了,不能再一味指着爹娘的庇佑,更何况被自己牵连的张大哥都出去了,自己再躲着实在太不像话了,槐花抹了把眼泪,深吸了口气,朝后院的方向看了看,那里自己视若性命的秋生正在和杨花开心的玩耍,仔细听还能听到他稚嫩又欢快的笑声,槐花脸上浮出一丝笑意,虽然带着苦涩但却极为坚毅,为了秋生她必须活的堂堂正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