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心里的声音,陈雪玉竟然发现自己开口叫“娘”,竟然没有多大的心理抗拒,陈王氏听到女儿干哑的声音心里更难受了,但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大儿子早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可迟迟没有媒人上门,不是儿子不好,是家里太穷,根本没有姑娘愿意嫁过来。何况还有两个弟弟妹妹,一大家子都吃了上顿没下顿。虽说张家儿子是个杀猪的,但人长的很结实,就算比雪玉大六岁,可好歹家里有点油水,虽说杀猪的名声不好听,但总比在家吃不饱强。
看陈王氏又要抹泪,陈雪玉忙道:“娘,快去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陈王氏犹豫了一下半天,几次张了张口,又重重的叹了口气,吹灭了油灯转身回到自己的屋,摸着黑刚躺下,便听到陈铁柱沉着声问到:“孩子咋样了?
陈王氏低低的回道:“身子没什么大碍了,总算是熬过来了。可我瞧着,这丫头心里苦,她咋就不明白那白秀才是不会喜欢咱家闺女的,人家肚子里有墨水,咋会看上咱家大字不识一个的雪玉啊”
陈铁柱沉默了半饷,硬着嗓子说:“已经和张家定了,那丫头不同意也得同意!”
黑暗里的陈雪玉眨了眨干涩的眼皮,无数思绪涌进脑子,原来的陈雪玉因为不甘心嫁给一个杀猪的,而且对里正的儿子白秀才有着一些少女的懵懂情怀,忧思加上经常吃不饱重重的生了场病,发了几天高烧,结果自己莫名其妙的来了。
陈雪玉知道或许这具身体的主人已经死了,天性善良的陈雪玉心里不禁难过,想起自己的奶奶,都自己七十多岁了,十多年前失去了儿子和儿媳妇,现在又失去了相依为命的孙女,她都那么大年纪了,身体能受得了吗,如果她病了又有谁能照顾她,想到这,陈雪玉躺在陌生的床上不禁泪流满面。
摸了摸手上的翡翠手镯,幸好奶奶送的手镯还在,至少让自己知道从前十多年的人生真的是存在过。
正文 第二章 温馨的农家
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眨了眨酸涩的眼睛,陈雪玉开始打量这个简陋的屋子,简单的一张小木头桌子下堆着两个发黑的摇摇欲坠的小板凳,靠窗户的地方有一个简陋的高腿桌子,再然后就是自己身下躺着的这个旧木板床,看着洗的发白的旧床单,陈雪玉长舒口气,幸好原主比较爱干净,这算是这屋里唯一让自己欣慰的地方了。
细心的把翡翠镯子放在枕头底下,毕竟还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再说这是奶奶留给自己的念想,万一摔碎了,自己会很难过的。
拖着病愈后酸软的身体,慢慢走出低矮的小屋,还没看清院子里的情形,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便跑了过来:“姐姐,姐姐,你起来了,你的病好了吗?”陈雪玉微微愣了一下,很快便从原主的记忆里知道,这是比自己小四岁的弟弟陈二平,在家排行老三,今年已经十二岁了,平时很黏这个姐姐。
看着他略有菜色的小脸满脸的关心,陈雪玉忍不住宠爱的摸了摸他的头说:“嗯,姐姐的病全好了。”“太好了,姐姐的病好喽”陈二平开心的差点跳起来,“我去田里告诉爹爹和大哥”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跑得没影了。
听到院里动静的陈王氏,忙带着九岁的小女儿陈雪花从院子旁边的菜地里赶回来,陈雪玉看着一个脸色有些发黄的小姑娘快速的跑了过来,心里知道这是陈家最小的孩子雪花,看着她头上的两个小辫一甩一甩的,心里一紧忙道:“慢点跑,别磕着”。
因为雪花早产,不到八个月就生了,都说七活八不活,当时接生婆都劝一家老小看开些,养两天看看不行就扔了,慈母心切,陈王氏又怎么舍得扔了自己的孩子,虽说她看起来很瘦小,但毕竟是自己刚生下来的一条命啊,怎么舍得说扔就扔了,于是便不顾自己正在月子里悉心照料,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几个月后雪花便被照顾的白胖白胖,虽说渐渐与寻常孩子无异,但时常体弱多病,于是全家对她多了份关心与慈爱,就连一直憨厚寡言的陈铁柱也会格外疼她。
“姐姐,你的病好了,我都想你了,今晚我又能跟你睡了对吗”陈雪花扯着陈雪玉胳膊问到。看着她天真可爱的样子陈雪玉忙点头“嗯,以后跟姐姐睡”,原来这几天陈王氏怕传染病气给她,一直让雪花去隔壁二叔陈铁牛家的二丫头陈杨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