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怎么一直不凋谢?”
三春桃开了,沈秋庭折了一支带给迟宁,插在瓷瓶的浅水中。
“我每天都换新的来,那时候你还没醒。”
“每天早上吗?”
“看你一眼,我就走了。”
迟宁能感觉出沈秋庭很忙,但后者又不愿透露他在忙什么。
迟宁很快把这几句对话抛在脑后,专心地看花。
他凝出些许灵力在指尖,把那团光芒化成和桃花一样的粉色。
迟宁用指尖戳了花瓣一下,桃花颤动几下,萤火虫散去般坠落。眨眼的功夫,瓷瓶里剩了空枝,几瓣粉色飘落到迟宁的衣袖上。
“天气都已经这样暖和了。”迟宁说。
沈秋庭:“想出门吗?”
“可以吗?”
迟宁立刻抬起头问,眼神亮晶晶的。
他时常这样笑。
每个笑容都让沈秋庭晃神。
“可以。”
迟宁:“也是要等几天对吗,把这个链子摘了。”
“对。”
沈秋庭得偿所愿,这段时间美好得不现实,像陷进天鹅绒一样的美梦里,
他原本要坠落于万丈深渊,一朵云突然出现,托住了他。
顾凌霄从他手中抢走的,沈秋庭终于拿了回来。
沈秋庭有时候很不懂顾凌霄,拥有迟宁不就够了么,何必要炎北,何必管天下。
“我说过很多次要带你走,我找到了一个地方……”
“什么?”迟宁不懂沈秋庭在说什么。
“师尊在这里好好呆着,这是我要做的一件事情。”
沈秋庭走出石室,在室外加了三道禁制,
便有一人从角落中走出,低头听令。
“事办妥了?”沈秋庭问。
那位手下黑袍遮住全身,戴苍青色獠牙面具:“是,属下按王上的命令在顾凌霄的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山体倾塌,属下等人在那处等了两日两夜,顾凌霄都没能出来。”
“应该是……”
沈秋庭抬手示意属下噤声:“不能放松警惕,继续盯着。”
“是,还有大量人手继续在那处埋伏。”
见沈秋庭满意点头,面容不像之前那样沉郁,那属下大着胆子问:
“王上的心情很好?”
沈秋庭,但嘴角没忍住弯了弯:
“别乱揣摩,好好准备一下,过几天我要带他出门。”
手下当然知道“他”是指谁,沈秋庭的做的很多事都是为了那个人,
在手下们看起来不理智的事情,沈秋庭都可以为了“他”不计后果,奋不顾身。
***
“还是没联系到顾凌霄?”
临壑山庄里,戚余歌焦急地问郁峤。
“尚未。”郁峤刚从外面回来,答道。
“他怎么不回信,镜梅山庄离这里不远,按道理早该回程了。”
戚余歌兀自着急的档口,郁峤拆开出门时买来的小包袱。
“掉水里了?中陷阱了?顾凌霄行不行啊,这么关键的时候,完全消失。”
郁峤“恩恩恩”地敷衍答着,拿出小包袱里面的东西,认认真真研究起来。
等到戚余歌不满于郁峤的回应,看向他时,发现屋子里已经大变样。
“在铺什么?”
桌上,椅上皆铺着一层红绸,绸面上绣了牡丹纹,十分格格不入。
“好看吗?”郁峤喜滋滋问。
“太丑了。”
戚余歌受不了这样的配色,手指跃跃欲试地想扯下来。
“哎,不能动,很好看啊,喜庆。”
戚余歌勉强跟上郁峤的思维:“你在这里布置婚房?”
“对。”
戚余歌越看桌布越不顺眼,走近了,灵力把红绸点燃,接近透明的火焰急速蔓延,那片红色立刻消失。
郁峤眼睁睁看着喜庆消失在眼前。
叹了口气,又耐心地再铺上去一块。
戚余歌:“……”
“你买了多少?”
郁峤捂住小包袱不给他看:“还有其他的呢。改天我们做婚服好不好?”
戚余歌皱眉想象了一下,整个屋子都被郁峤布置成大红色。
不太能接受得了,戚余歌散漫道:“不用这么麻烦,要想成婚今晚就能成。”
“今……今晚啊……”郁峤的喉结滚动几番,“太快了吧。我想回去浮音阁,这是大事,不能委屈你。”
“听你的。”戚余歌毕竟是在拜托郁峤帮忙。
郁峤这次异常高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