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还是坚定认为“苦什么也不能苦了孩子”,再怎么生气也不可能让善善打地铺,善善争不过他,只能十分忧虑地看着他睡地板,当晚直接失眠。
而宋伶俜听着身后翻来覆去的动静,不知为何竟有种诡异的快意,很快就满足地睡了。
等他醒来,善善已经不在了。
取而代之的是负手站在窗边的容停。
宋伶俜长了记性,一看他的服饰就认了出来,惊讶道:“宫主?”
容停闻言回过头,早晨日光从窗口洒进了一束光,宋伶俜看不太清楚他的面容,只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可能是容停一直没有杀他的缘故,尽管理智上知道面前站着的是个危险人物,但情感上,宋伶俜还是无法免俗地麻木了。
想到容停本质上是个会画三八线的小学生,被大boss盯着看都无法让他紧张到发抖了。
甚至因为感受不到对方身上的杀意,他还有点昏昏欲睡。
容停也的确没想着杀他。
他在想另一件事情。
他回到天鹤宫,已经四个月了。
本来应该早就解决的问题,却迟迟解决不了。
那个意识依然独立地存在着,前几天还脱离了他的压制,控制了身体,跑了出来。
容停知道症结大概在姓宋的身上。
但他不知道具体症结是什么。
直到昨晚,他旁听了一番宋伶俜和善善的对话,心里才隐隐有了点头绪。
他审视着宋伶俜,不得不承认,这人确实有一张得天独厚的漂亮面孔。
在没有任何血脉的加持下,仅仅是一个普通人,能长成这样,简直不可思议。
善善喜欢他,想要亲他。
这是容停得出的结论。
那么,假如他能让善善得偿所愿,了却执念,是不是就能成功地拿回自己的身体?
他想到这里,慢慢地说:“善善他,很喜欢你。”
宋伶俜不知他意欲何为,便只尴尬地笑了笑。
容停继续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迷惑了他,但是你们是不可能的。”
宋伶俜:“……”这台词是不是有点熟悉。
容停慢条斯理地宣布:“我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的。”
宋伶俜听到这里,灵光一闪,终于知道这是什么台词了!
这不就是豪门婆婆打发儿子的平民女友时的台词吗!
一般这种时候还会平静却傲慢地掏出五百万的支票打发弱小又可怜的平民女友。
他心想,不是吧,大boss也要来这套吗?趁儿子不在,赶紧把他这个祸国殃民(不是)的狐狸精赶走?
……那也会给他五百万的支票吗?
想到这里,竟然有点期待是怎么回事……
他心里不着调地想着,容停却已一步一步地走近了他,面容逐渐变得清晰。他停在宋伶俜身边,弯下腰,伸出手,递给了宋伶俜五百万……
——才怪呢!他的手上是空的。
那只修长漂亮的手没有递给宋伶俜一张五百万的支票,反而轻轻地捏住了他的下巴,略一使力,就让他抬起脸来。
宋伶俜:“?”
这是做什么?
容停端详着他。
很奇怪,这张脸竟然没有记忆中的惹人厌了。
为什么?
他的目光略微下移,停在那双因为惊讶而微微睁大了的眼睛上。
是因为这双眼睛。
他明明记得这双眼睛当初充满了怎样令人厌烦的贼光,可此刻它们居然出乎意料的明净,澄澈,清正得不像一个色|欲熏心的人会有的眼睛。
气息也是干净的,像清晨山间的风,让他觉得……居然有些舒服。
容停不太清楚他是不是受了“他”的影响。
但是如果宋伶俜这十八年来一直保持着这样的伪装,那能骗得“他”如此死心塌地,倒也说得过去。
至少他现在,也不觉得反感。
不反感就行,那就试试好了。
容停的人设再怎么崩塌,那也是个正儿八经的boss,这么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久了,宋伶俜还是有点压力的,迷惑道:
“宫主,您……”
话还没出口,唇上便忽然一热,被堵住了。
宋伶俜:“……”
这是……啥?
宋伶俜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根据眼前放大的boss的脸判断出,他这是被大boss给亲了。
被亲了。
亲了。
了。
宋伶俜的脑海嗡的一声,卡壳了。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容停近在咫尺的如画眉目,只觉得自己被巨大的迷惑击中了。
他能根据唇上温软的触感判断出,容停的确是在亲他。
可是,问题是,为什么要亲他啊?
要说容停是来了兴♂致,这个吻又只是停留在唇碰唇;要说容停不是出于那啥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