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从一愣,才知道她是想用自己的手指给他的耳朵降温,他笑着道:“凉了。”
其实她的手比他的耳朵还要热。
......
两个新婚男女在屋里吃着,碗筷发出清脆的响声,二人偶尔彼此对视一眼,又很快移开视线。
就这样,两人吃了几个菜,便鸣旗息鼓,吃不下了,很快便叫人将饭菜撤下去。
待婢女将东西收拾了,又伺候二人洗漱完,关上了门,房里立即又重新变得寂静无声。
连草穿着一身大红寝衣在床上坐着,手指不住在腿上画圈,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赵从倒是没那么紧张,不知从何处拿了两个杯子,里头盛了透明的液体。
“差点忘了。”他举一杯到连草跟前,轻声道:“交杯酒。”
连草抬头去瞧赵从,只见他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定定的瞧着自己,像是要把她给吸进去。
她稳了稳心神,将酒杯接过。
这小小的一杯酒似乎有千斤重量,叫她不敢怠慢。
连草刚要将手臂伸到赵从的臂弯里,便听赵从道:“连草,你爱我吗?”
连草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什么是爱?她不明白。
她想时常见到他,她感激他,不想叫他受到伤害,这,算是爱吗?
她刚要张口,便见赵从闭了闭眼睛,随后笑了一下:“是我心急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连草总觉得他嘴角似有一丝苦涩。
赵从抬起手,摸向连草的脸颊,再次开口:“那你可喜欢我,愿意叫我做你的夫君?”
连草微微皱眉,面露疑惑。
赵从是怎么了,怎么会有这样的疑问?
她若是不喜欢他,怎么愿意嫁给他呢?否则,就算是陛下赐婚,她也早想办法跑了。
“自然......,殿下怎么这样问?”
赵从一只手搂住她的脖颈,将她拉进,两人额头相抵。
那就好,他想。
至少在她心里,他如今的分量与前世白和朗在她心中的分量是一样的。
如此,他便知足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问一问。”
赵从睁开眼睛,抬头,对连草笑了笑,随后便将手臂伸向她的臂弯里,轻声道:
“咱们来喝交杯酒吧,娘子。”
他前世,便想这么跟她说了。
只是可惜,前世他们成亲的那天晚上,她直接用酒将自己给灌了个半醉,在他回房之前,便睡死了过去,而他年轻气盛,刚刚登了帝位,对于这样的羞辱,自然是不愿低头,随后便转身离开。
然后,便是长达几年的错误纠缠。
直至,她死去。
连草瞧赵从眼角有些发红,不知为何,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她道:“殿下,咱们来喝交杯酒吧。”
面容娇媚,语言婉转,神色中带着对他的信赖和亲切。
赵从眼光一闪,有什么东西进入他的身体,慢慢包裹了那颗寒冷的心。
他轻轻点头:“好。”
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他整个人,似乎也被这酒给暖了起来,不再觉得孤独和寒冷。
赵从将酒杯随意放在床边的脚踏上,然后便一挥手,放下了帐子。
黑暗袭来,连草方才消失的紧张又回来了。
她攥着手指,喃喃提起从前赵从答应自己的话:“殿下,说过不同房的。”
她这话底气不足,成了婚,哪有不同房的,他们俩如今不止同房,还在一张床上待着呢。
她话刚说完,便被赵从推倒在床上:“是啊,我说过,娘子记性真好。”
他到如今还不忘夸她,真的是——
连草攥住赵从解她衣物的手,一双眼睛氤氲着水汽,在黑暗中看着他。
赵从的意思很明显,他是说过,但他不想遵守。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赵从突然倾身,凑到连草身上,将耳朵贴在她的左胸处。
连草紧张地不能呼吸。
两人之间只隔了几层薄薄的寝衣,呼吸之间,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皮肤在不停向她靠近。
他的脸贴在她的柔软上,呼吸洒在上头,一片温热。
连草不自觉曲起一只腿,脚趾将身下的被褥扯出褶皱。
“你的心跳得好快。”
黑暗中,赵从突然开口。
连草还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便发觉他已经抓了她的手,同样放在他的心口处:
“我的也一样。”
真的,连草手下的那颗心犹如在打鼓,跳个不停。
原来,他也很紧张。
这个认知让连草稍稍宽慰,若是只有她一个人紧张,那还有什么意思。
她忍不住坏想。
赵从感受到了她的愉悦,忍不住歪头,在她那里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