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如果他表现得过分生疏,那秦迹恒肯定会很快意识到问题的不对劲,到时候就不会留给他时间去滤清自己内心深处真实的想法了。
却没想到,就是他愿意给秦迹恒打电话,他的手机也不同意。
刚刚摔的那一下,把他手机直接摔黑屏了,到现在无论如何也打不开。
这手机跟了南煜城也就几个月的时间,可算是多灾多难。
南煜城感觉它可能可以光荣退休了,彻底结束它陪在他身边这段坎坷的工作时光。
综上所述,南煜城最后只能一边缓慢挪动,一边祈祷着赶紧有人发现他。
这期间,因为没有进行止血,所以他的大腿已经被鲜血染红了,虽然实际情况其实远没有那么夸张,但是视觉效果还是很唬人的。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秦迹恒半蹲在他面前,查看着伤口:“现在距离万圣节还有段时间呢吧,这么早就乔装打扮上了?”
南煜城被他逗乐:“秦哥,你这就夸张了吧。”
“你还笑。”秦迹恒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南煜城收起了脸上的表情。
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秦迹恒头顶的发旋,但也能想象得到对方脸上是怎样的担忧。
将事情往简单了点想,如果他真的是个普通的高中生的话,知道自己同寝室的哥们儿看上自己了会怎么想呢?
大概无外乎是——“你他.妈到底看上老子哪点了?”吧。
只可惜这个问题,南煜城也不知道猴年马月他才能问出口。
他压着种种心情,反复告诉自己要保持平常:“别看了,问题真不大,先去医务室处理一下吧。”
秦迹恒刻意板起了一张脸,搀扶着他去了医务室。
校医还是在之前的老样子,但因为南煜城这会儿是真的受了伤,态度明显好了很多。
尽管他已经在收拾准备下班了,看到伤员后,还是很认真地帮南煜城处理了伤口,裹了一层纱布,并告知了他俩一些注意事项。
确认自己记清楚了校医的话后,秦迹恒又扶着南煜城回了宿舍。
坐在空荡荡的宿舍床上,南煜城强忍着困意打了个哈欠,知道自己今晚大概是不能洗澡了。
秦迹恒瞥了他两眼,想要教育他走路要小心,但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又实在是说不出那句话。
最后,他硬声硬气地问:“你今晚睡哪儿?”
“上铺啊。”南煜城理所当然地道。
“你爬得上去?”秦迹恒像是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
南煜城这才反应过来,以他现在这个半残的样子,怎么可能上得了床。
就算是真的上的去,也会很麻烦,他如果半夜想去洗手间,还急不来。
他有点懊恼:“你说的是,那怎么办?”
秦迹恒叹了口气:“要不你睡我这儿吧。”
南煜城瞬间警惕:“这不妥吧?”
“我睡邵琮那儿。”秦迹恒却压根没往南煜城想的那个方向想:“你现在身上全是泥,又没法洗澡,他要是知道你这么上了他的床,肯定会发脾气。”
南煜城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不禁有些尴尬地意识到自己想多了。
他挠了挠头:“那我睡你这儿,你不发脾气啊?”
秦迹恒对着他勾了勾手。
南煜城凑了过去。
秦迹恒伸出手,在南煜城的额头上弹了个脑崩儿。
“哒”地一声过后,他若无其事地走到了一边的学习桌坐下:“好了。”
南煜城:……?
他狐疑地捂着额头问:“你这是干嘛呢?秦哥,我可是伤员呐!你好狠的心!”
秦迹恒又气又笑:“我知道。”
他说着,拍了拍旁边的凳子:“坐过来,我发完脾气了,现在可以伺候你这个祖宗了。”
南煜城心一跳,轻咳了一声。
大概是因为发现了秦迹恒的心思,所以好像什么都没变,但又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
他没有坐过去,而是拿起了洗漱用品:“算了,我还是先去洗个澡吧。”
秦迹恒挑眉:“你脑子有病?”
“没啊?”南煜城道。
秦迹恒回:“校医说了不能沾水,你去那儿有啥用。”
“总得换个睡衣擦个身子吧?”南煜城虽然没有洁癖,但也受不了自己现在的样子:“我胳膊上全是泥点子,这你不嫌弃,我也睡不着啊。”
秦迹恒站起身:“那你挑个别的时间点去。”
“为啥?”南煜城不解。
“现在这么多人在洗,水溅着了怎么办?”秦迹恒出乎意料的细心:“就算不怕感染,你就不怕疼?”
他说着,看了南煜城一眼:“不对,你还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