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请了他坐下,让彩桥上茶。
顾博文现在心里正急,根本没有心思喝,便摆手道:“慧娘,你知不知道崔少爷住在哪里?”
顾氏蹙眉,不解他怎么问起了崔硒,但也还是把茶楼的地址报出,又道:“雨润跟着去跑过两次腿,让她带你去吧。”
顾博文摆手,表示不用,那间茶楼他从前还曾去过两回。
他起身告辞,不等顾氏说话,已跟风一样的走远了。
顾氏眨巴了下水眸,看边上的曲嬷嬷。
曲嬷嬷笑着摇头,道:“二老爷这脾气还是跟以前一样。”
顾氏轻哼一声道:“就是这样才最恼人,什么都不等人说,就自己以为,明明……”
她顿了下,觉得这个时候说苏氏的坏话实在不好,就指了边上的篓子道:“正好人回来了,我把边收一下,送去给他试穿了再绣襕边,免得他又一身毛病。”
曲嬷嬷呵呵的笑,把针线篓子递了过去,又将挡住光线的屏风拉开一些。
小跨院里,林琪听说顾博文过来又很快出去的消息,皱了皱眉。
“福寿堂里可曾传出什么消息?”
雪姣摇头。
林琪道:“顾三回来了吗?”
雪姣还是摇头。
林琪顿时舒展了眉头。
只要人没回来就好,这样袁家便会察觉异样,袁十郎要是有骨气的,就会拒绝这门亲事了。
至于顾清薇。
林琪呵呵一笑。
京都是个贵胄满地走的的地方,尤其是朱雀门西边的那条街,就是块匾额掉下来,都能砸到几个背景过硬的高门衙内。
顾三可是爱出风头的,那些品类繁多的聚会必定让她趋之若鹜。
一个国子监祭酒的外戚,也只有将要科考的寒门学子能高看她半分,其他背靠家族大树的,知道她是谁呀!
顾三又是那样的性子,怕也是忍不得太久吧!
林琪道:“大舅母知道这事吗?”
雪姣倒是不太清楚,迟疑的道:“舅老爷是从福寿堂那边来的,大夫人应该一早就知道了吧。”
林琪道:“去打听下,若是大舅母去了,想办法知道她们说了什么。”
雪姣领命离开。
而此时,被两人谈论的陈氏也确实如雪姣所料。
她咬着牙听张嬷嬷回禀送信一事。
裘嬷嬷挥手,示意张嬷嬷退下,她倒了杯茶递到陈氏跟前。
“夫人先莫急,三娘子毕竟是她看着长大的,哪里是说不要就不要的。过些时候就是腊八,往年苏家都有节礼送来,估计回信也会那时过来,到时候再见机行事吧。”
陈氏恨恨磨牙,从打她嫁过来就得忍,一晃二十年了,她还是得忍。
她到底要忍到什么时候啊!
陈氏觉得一阵阵憋屈,胸口堵得厉害,连喘口气都费劲。
“去把淡雨、赵栓柱还有赵刘氏一并送去二房,请咱们的二老爷处置。”
裘嬷嬷有些不太赞同她的做法。
其实此时最好的方法就是以静制动,这样顾老夫人才会愧疚,才会更迅速的处置了三娘。
只是夫人毕竟是个母亲,在涉及到儿女的事情上,很难保持冷静。
裘嬷嬷理解她的心情,没有劝说,只是交代送去的人要悄悄的,莫要引起别人注意。
差不多的时候,坐在茶楼包厢里的顾博文也很是憋屈。
长身玉立,彬彬有礼的崔硒在听说顾清薇知道顾氏被掳截一事之后,气势大变。
森寒的冷冽好似突涨的大潮拍打过来,扎得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说得那个管事,他现在在哪儿?”
崔硒背着手,声音很淡。
顾博文道:“我将他带了回来,只是他不肯承认知道那些事情。”
崔硒咧了咧嘴,扭头露了个极浅的笑。
“把人交给我便好,两天之内,我会给你结果。至于你担心的事,”他道:“我会赶在那封信到达京都之前处理好,至于那个……”
崔硒顿了下,没有把话说完。
顾博文已明白他的意思。
“我会管束好小女,不让她胡乱说话。”
崔硒挑眉,暗道她人都在京都,就是说了什么,他又怎么会知道。
不过也是同理,她就是发生了什么,他也不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