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看出来了。”
“昨天救驾之时,琪姐儿没什么不妥吧?”崔硒脸色很是难看。
“都把官家衣裳扒了,你说妥不妥!”
云阳子一咧嘴,一个念头忽然浮上心头。
“不会吧,”他声音有些发虚。
琪姐儿这会儿虽然还小了点,但再过两年也就大了,再说这宫里哪年没有才入韶华的女子进去。
崔硒斜他一眼,脸阴得能挤出水来。
“不会?昨天参与救驾的,无一例外都得了封赏,独有她例外。”
云阳子眨巴下眼,很是同情。
崔硒对她什么样,他都看在眼里,这回怕是要竹篮打水了。
崔硒吐了口气,迈开大步,从庭院中的甬道快速离开。
云阳子望着他背影,沉沉叹了口气。
进了大殿,又看到林琪傻乐的拉着六皇子,看慧明慧清两人比量赏赐道袍。
云阳子心情又沉重几分。
就这么个缺心少肺的黄毛丫头要是真进了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可怎么活呀!
他摇着头,唉声叹气的去了后殿,临进去前下了禁令,不许道观里的一干人等出去外面闲晃。
林琪眨巴下眼,歪头问六皇子,“他怎么了?”
六皇子摇着脑袋,递上跟着封号一同送来的金子。
“干什么呀,”林琪拿起来颠颠,笑眯眯的。
“孝敬姐姐,”六皇子弯着眼睛,可爱极了。
因着与韩守奕相熟,他已经打听出来,姐姐最喜欢的就是这个了。
“真乖,”林琪摸他脑袋,真把金子塞到袖袋里,道:“等回去了,姐姐让人给你做好多好吃的。”
“姐姐真好,”六皇子两肘支着膝盖,乖巧的依偎着她。
林琪呵呵傻乐,还不知道此时的岳苑已被禁军里外三层的驻扎,也不知京里已有许多高官贵胄死的死,囚的囚。
待到她随圣驾回京,又回了韩府,才知道除了早前她疑心的那几家之外,还有好些官员也都落马,名目各有不同,但细究全都是早前与三皇子交往不错的。
其中伍家也受到牵连,爵位被削,皇帝连基本的面子情也没留,直接贬为庶民,即日就要迁出祖辈世代居住的宅邸。
而与之有着姻亲的韩家倒是没受什么太大牵连,林琪不知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只是一照面就觉出伍氏消瘦许多,本就突出的颧骨更加突出,手背也浮出青筋,乍一看有些凶狠。
顾氏早在林琪回来的两天前才知道岳苑发生的事情,韩远之怕她担心,谎称林琪留在道观,直到他驻扎进岳苑,才知道发生事情。
可就这样,她还是担心不已,知道看到人,她扯住上下左右的看,见没有大碍,才万分庆幸。
要不是林琪拦着,她都要吃斋三月,来感谢道君保佑。
朝堂的震荡还在继续,两位仆射和几位参政一扫早前的拖沓,御史们也都乖觉的闭了嘴。
道道任免政令如流水般颁布,云骑两位指挥吴景平和韩远之救驾有功,两人均官至二品。
吴景平调任京西南路安抚使,兼任通判。
韩远之升任云骑正指挥使,兼签书枢密院事,为辅国大将军。
接到圣旨,韩家全都沸腾了。
如今韩远之可以说是有兵也有权,虽然还受枢密院辖制,但云骑经过这一遭已经凌驾在虎卫之上,韩远之身为指挥使,以后必定更受官家依仗。
老太君喜不自胜,特地开了祠堂,昭告先祖,后继子孙有出息了。
反倒是韩远之神情淡淡。
五月仪式,刘韩氏早早带着刘三郎来韩家过恶日。
林琪从道观回来,就跟打算出门的刘三郎碰了个正脸。
林琪厌恶一切跟程豫章有关的,看到他便微微皱眉,略一施礼,就要走。
“林娘子,许久不见啊,”刘三郎住了脚,似笑非笑的打招呼。
“是啊,”林琪笑了笑,脚下不停。
“哎,别急着走啊,”柳三郎伸臂拦住。
林琪反应快,及时收住脚,才没撞到他胳膊。
“你要干什么?”因有人护着顾氏,重又回到林琪跟前的止儿上前半步,一把甩开他手,不善的盯着他。
刘三郎被甩得往后连退两步。
他惊讶的看着止儿,这会儿才知道,原来这个跟在林琪跟前的小丫头还是个深藏不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