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舟只是听着,很少发表什么看法,或者是提什么意见。
一回头,发现苏云景不见那刻,傅寒舟那根原本就绷到极致的弦,瞬间就断了。
他知道这个世界是假的,苏云景也是假的,都是他幻想出来的。
闻辞在另个世界等他,这里的一切都是假象。
所以傅寒舟不跟苏云景说话,不搭理他,不想让自己沉沦。
可在他排斥苏云景的时候,又本能地靠近他。
现在看不见苏云景,傅寒舟整个人都慌了。
他纤长的睫毛颤着,像一只在风雨中无处停歇的蝴蝶,耳边出现了白噪音,周围的事物也开始模糊。
苏云景拿着药回来,第一个发现了傅寒舟的不对劲,他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快步走了过去,苏云景跟拍摄导演说了声抱歉,说傅寒舟今天发高烧,这个时间该吃退烧药了。
拍摄导演发现傅寒舟脸色有点苍白,对苏云景的突然打断也就没说什么,去跟灯光师那儿看调光的效果了。
傅寒舟现在是明星,一言一行都受到了大家的注目,苏云景非常担心别人发现傅寒舟的异常,然后传出什么不好的事。
他借着傅寒舟发烧,喝退烧药这个借口,将傅寒舟带回化妆间去休息。
不到一百米的距离,苏云景胆战心惊,他挡在傅寒舟旁边,阻隔了别人的视线。
苏云景的手臂贴着傅寒舟,清楚地感觉到他的颤抖。
小酷娇这样明显是犯病了,要是让外人知道他的精神状况这么差,苏云景想想就头皮发麻。
他边留心着工作人员有没有人拿手机拍傅寒舟,边担心着小酷娇。
好不容易走到化妆间,里面还有个化妆师在,苏云景还得想办法把她支走。傅寒舟的化妆师是个女人, 有着敏锐的第六感。
在看见傅寒舟进门那刻,化妆师就发现了不对劲。
她放下手机,起身走过来关切地问, “傅哥脸色怎么这么差?”
傅寒舟像覆了一层寒霜似的苍白, 微抖的睫毛在眼睑投下极重的阴影,有种说不出来的阴翳。
他整个人都在发颤, 像是病入膏肓的重症者。
苏云景怕化妆师看出端倪,从沙发上拽起他给傅寒舟准备的毛毯,裹到了傅寒舟身上,不动声色挡住了她的视线。
“傅先生从昨晚就开始发高烧, 没想到现在又烧起来了。”
苏云景拿出了傅寒舟的药盒, 强装镇定地对化妆师说, “你先去吃饭吧,让傅先生在这儿休息一会儿。”
化妆师蹙了一下眉, 发高烧也不至于抖成这样吧?这得烧多少度了?
“这样可不行,我去借个体温计。”化妆师不放心, “烧的太严重就要去医院看,身体要紧,硬照什么时候都能拍。”
苏云景只想快点把她支出去, 就告诉她车上有电子体温计。
化妆师没多想, 出了化妆间去汽车里找体温计。
她一走, 苏云景连忙关上房门,从里面反锁了。
“怎么了, 是哪儿不舒服吗?”苏云景低声询问傅寒舟, 满脸担忧。
傅寒舟脸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他看着苏云景。
漆黑的眸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濒临破碎,眼尾沾着湿意, 睫毛簌簌颤动。
看见小酷娇这样,苏云景胸口火烧般难受。
苏云景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情绪崩溃,又怕别人发现他的情况,把他当成神经病。
心里难受的不行,指尖都有点发抖。
他现在也顾不得安抚傅寒舟,连忙拿出手机,给江初年打了个电话。
这个时间点,江初年那边是半夜。
不过他经常深夜处理紧急的事,所以晚上睡觉从来不会关机。
不多时,那边就接通了电话。
苏云景也没寒暄,直接说了他这边的情况,“傅先生昨晚发高烧,到现在还在烧,精气神儿不太好。”
听到这话,江初年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他们俩心知肚明,精气神儿不太好是什么意思,傅寒舟犯病了。
苏云景打电话给江初年,是想让他拖住去车里找体温计的化妆师,傅寒舟情绪不稳定,不能让外人看见他这样。
现在苏云景还只是个新人,资历不如化妆师,这个时候江初年出面最合适。
他随便找个工作理由就能拖住她,给苏云景争取时间安抚下傅寒舟。
江初年明白苏云景的意思,挂了电话就赶紧给化妆师拨了过去。
傅寒舟一直就有严重的自毁倾向,只是十七、八岁的时候,遇见苏云景后情况好了很多。
苏云景第二次书穿进来没多久,傅寒舟其实就变相的发现他是陆家明。
傅寒舟最初针对苏云景,也是因为他太像陆家明,才会特别排斥苏云景当时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