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乐正容休仍旧半眯着眼眸:“为师只是稍微有些不妥。”
唐韵:“……”
稍微不妥?稍微不妥!都吐血了好么?那叫稍微不妥!
“先去无极宫,我去请老国师。” “不用。”乐正容休摇头:“直接回国师府。”
他似乎并不大愿意说话,只说了那么几个字便闭了口。唐韵立刻哦了一声,沉声吩咐道:“都走快着些,立刻回府。”
抬着乐正容休的宫人自然都是他的心腹,方才乐正容休在飞霜殿说的话谁没有听到?
在这些人心中,乐正容休说的话自来便是比圣旨还要灵验的。所以,在他们的心中这会子自然已经将唐韵给当成了自己的女主子。
听见她的吩咐,果真就加快了速度。步撵便如一条飞龙直奔着宫门口去了。
乐正容休已经闭上了眼睛,看起来竟似睡着了一般。
唐韵一手按着他的脉搏,但觉得一切都正常的不得了。可是,乐正容休方才的表现哪里正常?原来方才在飞霜殿里他表现出的倦意根本就不是作伪,他是真的倦了。
闭关?!
师父这分明就是在疗伤,谁能伤的了他呢?
她眼中渐渐浮起一丝冷意和连自己都不曾觉察到的杀气,谁若是伤了师父,她定不会叫他好过!
“楚姑娘留步呐。”
眼看着步撵马上就要出了内宫,等乐正容休上了马车便能一路畅通无阻出宫回府去了。身后却抖得出来一阵大喝。
唐韵听出那是福禄的声音,心下烦躁的皱了皱眉。却不得不吩咐人放缓了脚步。
乐正容休受伤的事情一定不能叫外人知道,更不能叫宗政钥知道。自己若是还叫人走的那么快,难免会惹了人怀疑。
话说,这些人怎么就跟苍蝇一样处处粘人呢?真真的烦人!
“楚姑娘,我们殿下想请您借一步说话。”
步撵下头,福禄仰着一张脸笑容可掬的说着。唐韵在心中叹了口气,垂眸看向躺在自己腿上的乐正容休,那人此刻眼眸已经紧紧,合上了。似乎连动动手指都不愿意。
“你们送大人先回去,稍后我自会回去与他会合。”说着话,她将乐正容休摆了个舒服的姿势,自己下了步撵。
宫人们答了声是,抬着步撵飞快走了。福禄状似不经意的朝着步撵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脸上便浮起一个单纯而好奇的微笑来。
“国师大人的步撵怎的走的那么快呢?奴才险些就追不上姑娘了。”
唐韵低笑:“这话,你可以追上大人亲自去问问他。”
福禄立刻打了个哆嗦:“还是不要了吧,奴才并不好奇。”
唐韵冷冷敛了眉目,想从她这里打听出什么对乐正容休不利的消息来?做梦!
这么想着,她眉眼中还是透出了些淡淡的忧伤。
听说,乐正容休已经闭关有好几个月了。今日宫里头这些人又见着他那么迅速的离宫,只怕便能猜出些什么来。如今,不过是摄于他往日的积威不敢轻易的有所动作罢了。
“你不是说太子殿下要见我?”唐韵冷冷开了口。
福禄是陆家调教好了专门送在宗政钥身边来的。他的心思可不是一般的缜密,绝对不能给他机会叫他再琢磨下去。
于是,唐韵果断的先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果然就见福禄立刻敛了眉目。
“殿下就在长信宫前头的花圃里头。”
唐韵小小郁闷了一下,自己离开长信宫那么久了,这是又要走回去么?早知道不走一直等着好了,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带路。”
福禄倒也安分,一路上没有再开口问过关于乐正容休的一个字。唐韵心里头惦记着乐正容休的伤,只盼着能早点见着宗政钥,等他费完了话好赶紧的回去国师府。
于是,这一路走的飞快。她并不介意大家伙知道她是个会功夫的,隐世世家能够存世自然得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则。会武功并不稀奇。
难为的是福禄这一路上竟然也没有被她给甩下。
“在哪呢?”唐韵皱着眉飞快打量了一眼馥郁芬芳的花圃。宗政钥可真会挑地方,这里一片的鸟语花香,真真是个赏景谈恋爱的好地方。
可惜,她此刻可没心情来跟他赏景谈恋爱。
“就在那。”福禄抬手指了指,唐韵便看到了繁花掩映下一条青竹的长椅。宗政钥正不声不响坐在长椅上。那椅子用料并不十分高贵,不过是寻常的竹子。只怕那椅子在园子里立了不少时候了,上头翠绿的色泽已经隐隐发了黄。那不过是宫里花匠累了歇脚的地方,实在与宗政钥这样的身份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