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陈玖不知道说什么，就打算告辞。
正想开口，就听徐岭问：“玖哥儿，我以后能不能过去找你说说话啊？”
“嗯？”陈玖一愣，“为什么？”
他们不是很熟啊！
徐岭清咳一声，道：“我听人说你绣工很好，能不能教教我？我想给人绣个荷包，可是我绣得不好。”
绣荷包送人？
陈玖看着他脸上不自在的红晕，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想了想，没有拒绝，“好，那你有空就过来找我，我这些天都在家。”
虽然在李武那边跟一群人一起也很有意思，但他还是决定在空间多学点东西，而且……
按赵琛的意思，他们的婚期可能很快就到了，而喜服他还没开始做。
得尽快做才行。
徐岭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脸上露出激动的笑容，“谢谢！”
“不客气。”陈玖也忍不住笑了，“那我先回去了，你有空了过来找我。”
“嗯嗯！”徐岭猛点头，“你回去吧，清晨露重，你身子刚好一些，以后别一大早出来了。”
陈玖见他是真的关心自己，心里微暖，又有些失神。
原来一个陌生人的关切都比陈灵钱允要真诚，前世他竟然没看出来。
还真的是，蠢到没边了。
“你怎么了？”徐岭见他突然发呆，不禁开口问。
“没什么。”陈玖摇头，“我回去了。”
“嗯，赶紧回去吧！”徐岭笑道。
陈玖回到家的时候，家里其他人已经醒来了。
兰氏已经听陈灵说了之前的事，见他拿着衣服回来，就露出一个虚假的笑意，道:“玖哥儿，怎么这么早去洗衣裳？”
“想洗就洗，兰姨有什么意见吗？”陈玖淡淡道。
兰氏看到他这副模样就恨不得上前把他的脸给撕了，可陈广仁在家，她就还是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难过道：“我只是担心你。”
陈玖却不想领情，笑道：“刚我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徐家的徐岭，他一开口跟我说的是清晨露重，别太早出门，兰姨这关心人的能力不太好啊，还是老了脑子不管用了，想不出话来说？”
兰氏没想到他在陈广仁面前也不收敛，不由攥紧了拳头。
“兰姨，你让陈灵勾搭钱允的事我不想再追究，也请你们不要老是来找我麻烦，还装出一副好像被我欺负的样子。”陈玖神情冷漠道，“现在是谁欺负谁？以前的事都是一家人我不想计较，但从现在开始，我想过安稳点的日子，希望你们别有事没事来找我麻烦，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
说完对陈广仁打了声招呼，就拿着衣服到后院去晾。
他走后，兰氏看向陈广仁，委屈道：“当家的，我真的没有……”
“行了，玖哥儿正气在头上，你就别整天在他跟前杵了。”陈广仁不耐烦听她说太多，转身也去了后院。
“爹。”陈玖正把衣服搭在竹竿上，看见陈广仁进来，喊了一声。
“玖哥儿。”陈广仁看着陈玖，沉默片刻才道，“你兰姨她可能是自私了点，但今天她应该是没有恶意的。”
“爹。”陈玖停下晾衣服的动作，道，“你知道我以前为什么那么懦弱，为什么明明是陈灵犯的错我却自愿认错，为什么我的病一直好不了吗？”
这些话他一直不说，是怕父亲不信，也怕父亲受打击，但现在父亲知道兰氏和陈灵远没有他以为的好了，说说也无妨。
更重要的，是从前他怕父亲觉得他说谎而不再站在他这边。
而现在，他不怕了。
因为他知道就算父亲不愿意信他，也总有人给他想办法让父亲相信。
他不是自己一个人了。
他不想再憋屈了，不管在谁面前。
“什么？”陈广仁一愣，下意识地有些不想听，他潜意识里觉得这会颠覆他一直以来的认知。
但看着陈玖说这些话时云淡风轻的模样，又有些心疼。
所以他就没有拒绝，等着听下文。
“这些事都挺久远了的，大概从兰氏怀陈灵三四个月的时候开始吧，那时我五岁多差不多六岁，她抱着一捆削好的竹篾走过来，让我编竹篮……”
陈玖白皙的手指将衣衫上的褶皱扯平，轻声叙说。
五岁编竹篮，七岁开始绣花，绣不好就被针扎手指头，陈灵犯错了他要顶罪，不然就被打，被逼着学做饭，不小心烧了厨房，被打得双腿都浮肿了，却只能说病了必须躺在床上，期间还要坐着干活儿……
“爹你不知道吧，你带回来的那些药，大部分都被扔了，我喝的是小部分药加上大部分干野草熬成的药汤，你不在家的时候还会断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