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蒸的鱼,一整条放在盘子里,吃的时候说是不能吃太多,得多剩一些,喻意年年有余。
至于肉,光是下午那卤菜就装了三个盘子,一个切好的干子,还有青椒炒猪耳朵,那鸡爪子单独放一盘。
还有红烧排骨,还有腌的鸡,跟萝卜一块炖的。
这鸡就是付小叔他们养的鸡。
腌鱼腌肉的时候就杀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在温小雨他们住进去的时候,一只一只的给吃了。
剩下的几只小的,都去山婶家了。
张毛一直在啃鸡爪子呢,这鸡爪子他以前不怎么吃,没肉,可这卤的啃着怎么这么香呢。
张毛完全停不下来。
他胃口本来就好,这一盘的鸡爪子,有一半是他吃掉的。
温七雨还挺开心的,张毛喜欢吃,说明这次的卤料调得不错。
张毛吃着吃着,忽然说:“搬家的时候不是有电视吗,你们怎么不看啊?”
温七雨表情有些不自然。
付伯林:“坏了。”
张毛:“早说啊,早该拿去修一修的,我记得这边有个修东西的师傅。明天我……”
“明天他们拜年去了,谁还开门做生意啊。”付伯林道,“等开门再说吧。”
“谁说没有做意的,”张毛笑,“这边可不这样,不信你明天去街看。满满一条街的全是卖东西的,卖吃的,卖糖葫芦,卖年画……”
应有尽有。
店面可能不开张,但是啊,总有些想赚钱的出来摆摊啊。
付小叔一听就心动了。
温七雨问他:“不回村拜年了?”
他道,“去,早上去,要是不留饭的话,下午就能回。”
付伯林也得跟着去。
温七雨就不必折腾了,她这段时间好好养病就行。
-
村里。
鞭炮噼里啪啦的响着。
山婶数着时间,要是到十二点,就去外头把之前买好的鞭炮放了。
迎新年都这样。
时间到了。
划了根火柴,把鞭炮的引子点燃了。
山婶听着鞭炮声,心里乐呵得很。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啊?”
“是不是孩子在哭啊?我刚才一直听着像是孩子哭,还特意看了几眼了离呢,早就睡着了,没哭没闹。我还想着,是不是听错了呢。”
“那是谁在哭啊?”
隔壁?
不可能,东西都搬了,小锦天压就根不在。
“会不会是哪家的孩子啊?”
“胡说,这半夜三更的,谁家孩子会往外跑啊。”
山婶的儿子走到屋外,竖着耳朵听声。
其它的鞭炮响个不停。
这听得不太真切,哭声好像是有,又好像没有。
等别人家的鞭炮也放完了,他们准备睡下的时候,这哭声突然大了起来。
还真是孩子的哭声。
还是从付伯林家传来的。
怎么回事?
山婶又起来了,她把山叔叫起来,开了灯,拿着手电筒,准备去隔壁看看。
“明天再说吧。”山叔刚躺下呢,外头多冷啊,有啥事明天再说嘛。
隔壁哪有什么孩子啊。
肯定是听错了。
山婶听了山叔的话,把手电筒放到床头。
她正准备躺下的,突然发现外头的哭声越来越近了。
等会。
好像是有人敲门呢。
这敲门声啪啪的响。
不可能装听不见啊,山婶还是把山叔给弄了起来。
“去看看。”
山叔还是起来了。
打开门一看,门外站着三个孩子呢,还是认识的。
就是温小雨家的三个孩子。
最大的那个五岁,老二四岁,小的那个二三岁吧。
只是他们在这啊?
山叔皱着眉,“你们咋半夜过来呢?”
大的两个都哭了,“外头好冷,我们会被冻死的。”
“我大姨锁着门,不让我们进去,好冷啊。”
最小的是个姑娘,一直在流鼻涕,脸也红红的。
山叔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还是把三个孩子领了进来,往之前只剩火星的火盆子里又添了几根柴,火烧了起来,三个孩子围在火盆边,恨不得把手都伸进去。
“别烧着了。”山叔把山婶叫了出来。
山婶脸拉着,没给三孩子好脸,“你妈呢?”
最大的那个叫肖进。
他不吭声。
肖家老二倒是说了:“我妈走了。”
“没把你们带走啊,把你们扔这了?她想干什么呢?”山婶一听就来了气,“想叫你大姨养你们啊?”
这人真有意思。
肖进抬头,看着山婶,这才说,“我妈说去找我爸,让我们在大姨家住几天。”
他们一直在那屋外头。
喊了半天的门,没人给他们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