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二简直愁坏了,絮絮叨叨的想到什么都说。苏允嫣只觉得耳朵都起了茧子,从小中掏出一枚银锭递给他:“收着吧,我孝敬你的。”
方二:“……”
他看了看天,此时正是一天中日头最烈的时候,晒得人浑身冒汗,怎么也不可能是做梦。他而且银子放进口中一咬,用的劲儿太大,硌得牙疼。
确定不是做梦,方二捏紧手中银子,看向女儿身上的衣衫,又看了看儿子,余光瞄到马车中满车的东西,心里渐渐地雀跃起来。
他忍不住按住女儿的手:“说清楚了再走。”
苏允嫣看着他眉眼间真切地欢喜,勒停了马车,把自己开了编坊的事情简单说了,末了道:“我回来的时候又接了两笔定钱。编坊很忙,明日就得赶回去。之所以跑这一趟,就是回来让你不要再顶着日头干活累坏了身子。”
方二感动的眼泪汪汪,抹了一把眼角的泪,道:“迎喜,我后悔了。”
苏允嫣疑惑。
方二抽噎了一下:“我早就应该分家,早就把你送去县城。若是早点,我们早发了!”
苏允嫣:“……”马儿一路晃悠悠, 方二问及前天二人在府城中发生的事,听得兴致勃勃。
这会儿日头大, 村口没人,方二很有种锦衣夜行的遗憾。但是,到了方家院子外,看到方家几房都在,他心情瞬间就飞扬起来。
他整了整面色,面上一本正经,率先跳下马车去打开院门,又回头牵着马儿缰绳, 一路把马儿牵到了自家厢房门口。
方老头正坐在屋檐下抽旱烟, 看到儿子这样, 打量了一番:“哪来的马车?”看到着绸衫的姐弟俩,疑惑问:“你们这是哪来的?”
苏允嫣跳下马车:“买的啊!爷爷放心,不是偷的,没人会来找我们麻烦。”
方老头讶然:“没偷没抢,那哪儿来的?”
方二接话:“爹,我们都分家了,你早说过不再管我, 问这么多做什么?”
方学远和方学平兄弟二人面面相觑。
然后就看着方二从马车上往下搬东西, 一边拿一边还抱怨:“点心买一点就行了, 这么热的天,吃不完该坏了,这不是糟践东西吗?”
方老头:“……”正房这么多人,就是满车的点心, 那也不可能扔。
那边方二还在继续:“这个绸缎, 还不如细布来得实惠, 不过,这种料子做内衫,穿着就是要舒适一些。就是有点太多了,我跟你娘哪儿用得了?”
方学平:“……”方家十来口人,再来两匹也没了。
方学平偷瞄了一眼,直接问:“二哥,你这是上哪儿发的横财?”
方二扶着马车,一脸严肃:“老三,你这种想法不对。做人要脚踏实地,怎么能老做白日梦呢?”
周氏忍不住了:“二哥,咱们都是兄弟,谁不知道谁呀,你突然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没发横财,那你倒是说说哪儿来的?”
何氏从外头奔进来:“都说财不露白,凭什么告诉你啊?”她在那边邻居家中突然听到自家女儿架着一个新马车回来,里面疑似装了不少东西,急忙忙就赶回来了,还没进院子呢,就听到了三弟妹的话。
想到什么,又道:“我儿子要读书,女儿要置办嫁妆,没银子借人。你们最好别开口,开口了也没有。”
方二并没搭腔,很明显,对媳妇儿这话是赞同的。
方家正房众人面色难看。
看着二房搬了不少好东西进去,折价起来,至少也要几两银子来置办。他们是抓心挠肝地想要知道二房银子的来源,奈何人家不说。
憋气得很。
二房一家人进了门,何氏摩挲着新东西,笑眯了眼,问:“这是东西什么时候还?”
苏允嫣:“……”合着她以为是借来充场面的?
方二:“……没出息,这些是你闺女赚来的。”
何氏讶然:“她一个姑娘家,怎么赚的?之前做那个头花,只怕眼睛做瞎了都赚不了这么多。”电光火石间想到什么,她眼睛一亮:“温秀才给的?”
方二把她拉到一旁,低声把女儿开编坊的事情说了。
“明白了吗?赚的!”
何氏两眼都是兴奋,摸着那些东西,不可置信问:“这些是我闺女孝敬的?都是我的?”
兴奋过后,何氏反应过来,撸袖子出门:“我去做饭!你们大老远回来,得吃点好的。”
二房买了许多东西回来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村里,说什么的都有。大部分人认为,姐弟俩应该是在县城中发了横财,捡到了别人丢的银子。也有少部分的人觉着,该不会是二房的姑娘在县城做了些不好的事……譬如给人做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