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果强行把马大伯留下来,岂不是显得她不乖巧,不懂事?
马秋香一口气哽在嗓子里,怎么样也出不去。
问题是,这个时候,她还不得不端着笑脸,大方的表示:“嗯,大伯说的对。”
不然,她还能怎么样呢?
马大伯面无表情,心里却是微微一笑,正准备离开,却听到秋香慢吞吞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大伯,我不乖巧也不懂事,你留下来给我做主吧。”
马大伯:???
你踏马再说一遍?
马大伯还以为,自己肯定是能顺利离开了。
结果呢?
秋杳这个木愣子,真是……
马大伯背影一僵,这个时候走不太好看,留下来吧,他又不想。
这都什么事儿吗?
偏偏秋杳还在身后声音茫然的问道:“大伯,你也觉得我打的不对吗?可是从前我挨打的时候,真没人站出来说我挨打是错的啊,为什么反过来就不行呢?”
邻居们:……!
这踏马是个死亡命题,无解!
马大伯只觉得自己一口气也不上不下的,最后磨了磨牙根,僵硬的转过身,声音低沉地说道:“这件事情,其实不是这么看的,首先呢,兄弟姐妹之间,应该多多守望相助,而不是打架。再者,你一个姑娘家,打打杀杀的总不好,小心以后嫁不出去。”“可是大伯,李姨说我以后不能嫁人,要留在家里,给家里的兄弟姐妹当仆人。大伯,仆人不是地主老财才有的吗?咱们不是要打倒地主吗?怎么李姨还要在家里弄仆人?”马大伯的话音落下之后,秋杳歪着头,面带疑惑的开口。
马大伯:……!
槽点太多,不知道从哪里吐!
左邻右舍一听,也是一惊。
万万没想到,李美玲看着娇贵就算了,居然还有当地主老太太,让仆人伺候的想法?
这跟劳苦大众的想法,可是背道而驰的,这怎么行?
躺在地上,还等着马大伯主持正义的李美玲一听秋杳说出这样的话来,心里一个咯噔,暗道一声坏了!
马秋香姐妹俩听到这话,更是面色发白。
虽然说这两年形势并不如前几年那么紧张了,他们村子又偏,很多时候,对于很多事情,只要不是过分危及到人民利益的,大队长也都是睁一眼闭一眼过去了。
像是村子里有人上山打猎,只要不闹大,大队长都不会多去管。
如今大家生活都不容易,有这个本事,能上山的,大队长自然不会拦着。
但是,有些底线没办法破,比如说是打倒地主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的性质,算是恶劣一些的。
李美玲想站起来为自己辩解,结果她刚一张开嘴巴,只灌了一肚子的风,半点声音也没发出来?
李美玲:???
怎么回事儿?
她去了一趟卫生所之后,不是能说话了吗?
怎么这会儿又出不了声了?
秋杳表示,当然是我又给你丢了一记符纸。
禁声符是有时效的,秋杳为了不吓到人,特意用的短时效的,只有10分钟时间。
这会儿见李美玲又要说话,趁着众人不注意,又抛出去一枚。
李美玲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得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来到马大伯面前,手脚并用的比划着。
她这个样子太癫狂,把马大伯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当然,马大伯怕的并不仅仅只是此时李美玲的样子,还有她可能存在的地主思想还有作派。
这个罪名可大可小,一个处理不好,他们可能都要被连累。
“大伯,你说我一个仆人,还能嫁人吗?既然嫁不了人,那么打打杀杀的也没什么吧?”秋杳这个时候,又歪着头发出了灵魂一击。
马大伯只觉得头脑嗡嗡直响,眼前也有些发黑。
问题是,秋杳的话还没说完呢。
她拿着扁担,戳了一下被打的半死的马运河,戳的马运河一个哼叽,然后接着说道:“而且,大伯,我没杀人,我就是打了两下,他还活着,你瞧,这不是有动静吗?”
马运河:……!
意识已经不怎么清醒的马运河,心里有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
可惜,马场被秋杳圈死了,跑不出来!
嘻嘻,就问你气不气?
“春香啊,你……李姨就是说说而已,不能当真的,自己家的事情,怎么能随便说呢?”马大伯可不想因为李美玲乱说话而被牵连了,所以这个时候,只想着把秋杳安抚好,然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个不能说吗?”秋杳一脸无辜的问了一句,问完之后,又直愣愣的问道:“那哪个能说?”
秋杳之所以在这个时候挑开这件事情,自然没指望着马大伯能站出来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