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以为着,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颇为英俊的脸,笑问道:“明合公主,可是身体不适?”
明合不是身体不适,她是心里不适。方才脑子里头想的就是沈若溪和北子靖的婚礼,想着想着她便控制不住自己,忘记了场合,突然就站了起来。
不过,站起来之后,她立即反应过来了,此刻端着公主的气度,笑意优雅的看向北上殊。
她不可能无缘无故站起来呀,总要有点什么表示才是。
“明合冒昧擅自到贵国,身上也没有足以祝贺皇上的礼物,不如……明合轻抚一曲,聊表心意?”
若心和北子靖的关系不是什么秘密,但是,在场知道真相的人却很少。
虽然若心以前随身在北子靖身边伺候,但是在场的人,包括皇上北上殊在内,想要见北子靖一面都难。
大家对从前北子靖身边有个女人的事情知情,但这女人就是一个下人,还死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被人记住?
这些人又不像大周明香公主那样把若心当做情敌。
不知若心和北子靖的“旧情”,别说在场的官员了,连北上殊自己都肯定这位西楚公主就是看上他了!
他又怎么会拒绝呢?
“能听明合公主抚琴,是朕的荣幸。”北上殊一口就答应了,若是西楚公主嫁给了他,那他就有能耐和秦王一较高下了!
北上殊这话其实不着痕迹的透着暧昧,若心的琴音是弹给在场所有人听的,可北上殊这话听着,却好似特意为他弹琴。
“来人,母后的将月华琴拿来。”
月华琴,这可是太上皇送给太后的定情信物。虽然那两夫妻没有感情吧,但北上殊的意思很明显。
若心在东秦长大,并且以前是北子靖的人,她知道的事情不比那些朝中官员少。
她岂能看不出皇上的用意呢,只不过没有放在心上。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北子靖,可惜,这个男人的视线依旧不在她身上。
此刻,就连沈若溪都看着若心,偏偏就北子靖不看。
沈若溪从前心底那么在意若心的存在,当着沈若溪的面儿,北子靖敢看才怪呢!
他瞟都不敢瞟一眼。
月华琴取来,若心朝着上座款款附身,看似在对皇帝行礼,其实她对着的人是北子靖。
优雅走到在琴台边坐下,一举一动分外赏心悦目,抬手,深吸一口气。
“挣”
清脆响亮的开音使得在场众人静心聆听,而若心也没有叫大家失望,月华琴婉转的悠扬的音色,若心将一曲悲伤的“美人心”弹奏出了渴望和期待。
听着这首曲子,望着场上弹奏的女子,仿佛都能感同身受到她的悲伤和渴望。就像是一个被恋人抛弃的女子,倔强的依旧的不肯回头,依旧深爱这这个男人,渴望他能回头,期待他能给她一个机会。
沈若溪微微挑眉,示意清风附耳过来:“怎么没听说明合公主琴艺这么超绝,她几岁开始学习琴艺的?”
听若心的琴艺不像是段时间内可以练出来的,可她小时候在北子靖身边为奴,怎么可能像大家闺秀那样有时间去学习琴棋书画这些东西?
清风明白沈若溪的意思,回答的谨慎:“明合公主似乎是自幼便习琴棋书画。”
这声音压得很低,旁边的沈若仙听不见,但是她的丫鬟却不着痕迹看了这边一眼。
沈若溪没有留意到,她的视线落缓缓在北子靖身上。
还真是自幼学习的。北子靖跟她说过好多次女子就该多学习琴棋书画,看来,这话他也跟若心说过。
北子靖忽然感觉背脊一凉,看过去就发现沈若溪正对着他笑……这笑容好熟悉,那晚她给他下毒的时候就是这么笑的。
北子靖面无表情的样子分外冷酷,可是,他心底却在纳闷,他什么都没有干,哪里惹她了?
若心的琴艺的确很好,一曲结束,现场的人久久无法回神,好似还沉积在抚琴之人的悲伤和倔强中。
许久许久都没有人说话,最后,还是若心自己站起来对着北上殊微微福身,“许久没弹了,琴艺略有些生疏,皇上见笑了。”
现场的人都听成这德行了,还琴艺生疏?那她不生疏的时候该多好啊?
北上殊这才回神,早就被若心的琴音迷得三魂七魄都没了,立即道:“公主的琴艺精湛,此话太过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