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伸手去碰门时,严言开口:“你还没有看过花呢。”
安歌顿了几秒,回头看院落里的小小花圃。家里移来的几株月季都开着花,除此之外还有一小棵桂花树,与几丛大丽花,初秋里开得那样轰轰烈烈,却又平凡而恬静。花真美,看得人不由向往,也不由相信,他的生活仿佛也能这样。
安歌看了花,想走,却忽然抬不起离开的脚步。
安歌又停顿了几分钟,蓦地转身往严言走来。严言不解地看他,安歌却连头也没抬,走到严言身前,出乎意料地,伸手抱了抱他。
很短,安歌抱过,转身立刻就走。
严言却觉得很长,长到他似乎能靠这一秒度过此生。
看到很多盆友心疼傻狗。
文章行到这里,应该也能看出,安歌的态度已经转变得差不多了。
今天更得有点少,明天继续日六,明天见……晚安呀。回公司的路上,车里依然寂静。
明雁也已下了车,坐自己的车回家。不过刚刚在严言家院子里的那番动静,明雁也好,小林也好,都听得一清二楚。只是具体说了什么,他们并不知。
小林细心地发现,安歌的眼眶略红,哪怕有眼镜遮着。明雁也没有多问,宽慰几句,告别离去。小林心中思量颇多,他今天第一次看到安歌的真实性格。坦白说,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不必多说,坏处就是安歌身边的这个炸弹。
在小林看来,这事实在不算是个事,却能将小大人似的安歌炸成这样,有些不太好办。他打算回头给李欢心报备一下这件事,不过看看安歌的脸色,他打消了这个主意,他是给安歌当助理,不能干这种事。
再者,李欢心说不定早知道了。即便不知道,一起共事,总会知道。
想明白后,小林也宽心了。反正当明星,展现给观众看的那一面,本来就不是真实的。安歌若是毫无弱点,才叫人害怕呢。这样才证明,他的确还是个十六岁的孩子。
安歌一路沉默,毫不在意他人。无法阻止自己回头去抱严言的那一刻,他明白了一点。
这辈子的缪柏言,终于再次成为了他的危险线。
他回来这么久,第一次有些怕严言了。他不知道自己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回到公司后,完成拍摄任务,他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他打开电脑,搜索“缪柏舟”,搜索缪家的一些事,甚至试图搜索缪柏言的那个叔父。他不知道该如何把严言送回去,甚至,即便自己不愿承认,他是真的矛盾。
他心里已经很不舍让严言回去了,甚至这份不舍已经大过于对重蹈覆辙的恐惧感,这件事太可怕了。可怕到,他必须要立即把严言还回去才是正确的,可是回去后,如果缪柏舟比上辈子还不如,整日作践严言呢?
严言不是缪柏言了,他什么都不懂,就是个老实得不能更老实的人。
安歌是既担心这,又担心那,烦得很。
明雁不时会来公司看他,他想方设法地套了些话,缪柏舟没有其他弟弟,和上辈子一样,只有缪柏言一个。明雁口中,缪柏舟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明雁还说,缪柏舟上个月就去了国外,一直在外忙工作,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
安歌莫名松了口气,似乎感谢于老天爷多给了他一些做选择的时间。
而安歌轻轻抱过严言一次后,严言的胆子大了一些,敢给安歌打电话了。哪怕安歌冲他“哼”一声,立刻就挂了电话,他也要打,甚至说想来公司看看他,安歌送给他一个字:滚!
妈妈每每来,都会与他说严言的恢复状况,妈妈先是皱眉道:“我问清楚了,他帮助女同学,被坏学生欺负!这是什么世道!现在这些孩子,不好好上学,成日里做什么呢!”再舒展开眉头,“好在恢复得还可以,我最近不忙的时候,就给他炖黑鱼汤喝呢,再下些小馄饨。”
妈妈将身后的东西拿来给他看:“严言包的小馄饨,真好吃!我给你带了些来,放在冰箱里,童童你夜里饿的时候,往水里过一下就成了。
这是汤包,也是严言自己做的,不是市场上卖的那种,妈妈跟你说啊。你水里过一下,馄饨沸了之后,捞进碗里和汤包放一起,再用煮馄饨的热汤一浇,就可以了。特别好吃!”
安歌乖乖点头,妈妈再拿来一捧花:“严言说谢了也是浪费,剪下来,让我带过来给你插瓶。这花好看吧?”
安歌接过花,微笑点头。
“严言这个孩子真是好,将来哪个小姑娘嫁给他,真是有福了,什么都会!”妈妈念叨,“最近不知道他忙什么,我看他没急着出去做生意,还成天在屋子里拿着张纸勾勾画画。这孩子倒是个有主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