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的三皇子似乎早已被人遗忘,没有人记得他的存在,成了旁观者。
吴静香他们几个捎带的小人物,在使团到达京郊之时,便很识趣地脱离使团的队伍,在京郊稍作休息,等百姓夹道欢迎姬寒寻之后,再入城。
吴静香有私心,她停留的片刻中,驾车去了相国寺,寻那终年不见踪迹的明空大师,可惜还是没有他的消失。
莫非这明空和尚云游之时,看上哪个村姑,与她一起隐居山林生胖娃娃。
吴静香悲哀地想着。
太学已重新开学授课,吴静香与郑文仲还需先回太学报道。
“你这个败家子!
哎!
败家子!”
吴静香刚进院长的书房,那老头变中气十足地对着她破口大骂,一点儒者风范全无,“上回你把打谷机的设计图随便给了鬼王也就算了,老夫也没有跟你计较。
你这次太过分了——”“师祖,我怎么了?
徒孙做错哪里了?”
吴静香立马低着头认错道,这老头今个儿吃了炸药,她又给谁背黑锅了?
“你——你还不知道错在哪里?”
老头子指着吴静香恨铁不成干,痛心疾首道:
“盖天说,浑天说,这等创新的天文学说,就应该第一时间发表在我们太学的学刊之上,你这败家子,怎么随便找了一家破烂的学院就讲授出去了,还把手上珍贵的手稿随手给了他们。”
这破烂的十八线野鸡学院也是你徒儿创建的,这老头这么说自己的徒儿真的好吗?
吴静香扁着嘴,低头委屈地说道,“徒孙冤枉,徒孙也在看在师祖的面子上,才勉强答应师伯去他们那儿授课的。”“别人说什么你就信,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你是太学的先生,以后这种好事优先考虑我们太学。”
老头子吹胡子瞪眼道,“为啥那浑天仪的设计图怎么沦落到外人手里,是不是那个姓严的诓骗你。”
老头子神通广大,设计稿在谁手里都可以打探出来。
吴静香低着头立即认错道,“师祖,你是知道的,徒孙最近手头紧。
现如今有个肥羊上门,答应全额资助我制作这个浑天仪,徒儿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肤浅!
肤浅!一点点小恩惠就被人牵着鼻子走。”
老头子还是忍不住念叨了几句,最后他望向郑文仲,“徒弟不懂事,你这个做师父怎么不在旁边提点。”
杵在门口的郑文仲躺枪,挨了训话。
老头子体内的暴躁火气宣泄,才跟他们两讲述接下来太学的授课事宜。
吴静香提出异议,她现在只想授课一个班级,无暇兼顾多个班级。
一个人的时间有限,况且简单的新算学的加减乘除运算,太学的许多先生都可以教授,她不想浪费时间。
吴静香想抽出一些时间,干回她农学院的学生的老本行。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吴静香如愿以偿只教授一个学生班级,便是最初的黄字丁班。
有一个代价便是,她每个月都要抽出时间解答算学部的先生对新算学的疑难。
同行间的相互交流,促进共同进步,吴静香欣然同意了。
如今多了吴小荷和陈灵儿两人,幸好他们在太学的院子够大,房间够多,不然就得多跟老头子申请一个院子。
吴小荷年龄稍小,才十岁,若让她跟大牛一样在太学工作,吴静香于心不忍。
留她一人独自留守在院子里,没有人陪着,她又担忧小妮子会愈发的孤僻。
至于陈灵儿,姬寒寻把人放在她这儿,不得随意出入太学。
起初吴静香对姬寒寻的这个决定很是纠结,陈灵儿留在她这儿的,她每天都要授课,哪里当得起陈灵儿的监护人,时时刻刻盯梢着她。
若人丢了,她上哪儿找个人赔给姬寒寻。
在陈灵儿哀求的泪眼中,不离她半步的誓言中,吴静香败下阵,心软地答应了。
塞她们两个进自己的班级上课,吴静香怕坏了太学的规矩,以后每个先生有样学样,也塞几个学生进自己的课堂,太学岂不是乱成一团。
先生助教,她们两个的资质恐怕会遭人质疑。
让他们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是最简单地解决方案。
最终吴静香扛来两把小锄头丢给她们两个,让其自力更生,在院子里开辟一块小菜地,过些时日她在买些菜种、小鸡崽回来。
如万恶的地主般剥削别人的体力劳动,似乎有些不妥,良心过意不去,吴静香又将之前剩下的习题给了他们两个一人一叠。
陈灵儿不必说自小饱读诗书,自然是识字的,吴小荷在吴家村的学堂上过半年,简单的字应该还是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