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吧…..”顾北不可置否。
这个时候,郭红成下了楼向顾北这边来,服务生一看这架势知趣说了打扰了,然后又进了至尊歌城。
“顾哥,刚才那个服务生找你啥事?”郭红成好奇的问道。
“哦…..我刚才把手机落在沙发上了,他给送过来。”顾北撒了个慌。
郭红成没在说什么,但他心里有些奇怪,自己临走前专门检查了沙发和茶几,并没有东西落下啊?
顾北坐在出租车里,迎着外面夏日的凉风,心里隐隐感到有些难受。
他又想起前年见到小红的情景。
“老板,如果那天,就是你第一次见到我,如果我哀求你,你会像你那个朋友对唐娟那样,带我走吗?”小红当时借着酒意曾经问过他。
我会吗?
虽然当时顾北点了点头。
但是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这么做的。
因为,他不是宋晓喜。
现在想想,突然有点后悔。
自己做错了?
不,自己并没有错。
路是自己走的,没有人有义务拯救你。
况且这种事,自己见到的听到的也不少,自己又不是慈善家救世主。
“算了,不想了。”顾北长长吁了一口气,看着车窗外迷离的灯光。
第二天,按照行程安排,今天顾北是和福昕中层领导进行个别谈话,但是顾北发现自己注意力不太集中,老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他知道这样并不好。
太多的同情和怜悯心很容易形成某种负担。
但是他依旧无法彻底说服自己。
对于小红这个女孩,顾北心里总有一种隐隐的负罪感,自己也弄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宋卉迟…..”顾北心里念叨着这个好听的名字。
直到下午,他决定去医院看看。
这一次他没带谁,一个人借故说有点事离开了福昕公司,打车直奔至尊歌城附近的那个安仁医院。
一个小时后,顾北找到了这家医院,这是一个专治皮肤病性病的的专科医院,顾北到了住院部二楼,来到护士站边问里面的护士有没有一个叫宋卉迟的女孩。
“你是她的什么人?”一个圆脸小护士上下打量了一下帅气青年。
“朋友”
圆脸小护士脸上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鄙视神色,随口说道:“3病室8病床,就那里……”说完又指了指楼道靠里面的一个房间。
顾北没有走,而是问道:“她的病重吗?”
“三期梅毒,你说重不重?”小护士给了顾北一个白眼:“还有,她已经欠费三千块了,让她赶紧交钱啊,今天已经停药了。”
“哦…….知道了,她这病能治好吗?”
“很难!而且要花不少钱,像她这种情况,没有个两三万想治好根本不可能。”护士撇撇嘴。”
顾北哦了一声:“麻烦你能不能把欠费单给我?”
“喽,在这。”小护士从一个夹子里取出一张纸递给了顾北。
“谢谢。”
顾北仔细看了看,把欠费单装在了衣兜,没有去病房而是向外走去。小红静静躺在病床,两眼空洞无神,望着雪白的天花板。
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身体出现了红斑,某些地方开始溃烂。
她知道,用不了多久自己就悄无声息的离去,一块白布盖着身上拉到太平间然后到火葬场,最后变成了一个堆骨灰。
或许,连给自己收尸的人都没有吧?
得了这种病,干过这样的职业,哪有脸给父母家人说?
可惜,对不起已经去世的爷爷。
辜负了他的期望,对不起给自己起了这么一个好听的名字。
春日迟迟
卉木萋萋…..
小红慢慢念叨这两句诗,脸上露出一丝惨笑。
她突然又想起那个只见过两次的男青年。
他已经早就忘记我了吧。
是的,因为我只是一个最卑贱的妓女……
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推开了,一名护士推着手推车走了进来。
“8病床,姓名?”
“宋卉迟”小红声音很微弱。
“起来,该吃药吊液体了。”护士说着,把一瓶液体挂在输液架上,熟练开始操作起来。
“护士……是不是弄错了,我不是已经欠费停药了吗?”小红感到惊讶。
“你的朋友已经帮你交了….给你预付了五万,住院费你不用愁啦,医生让你安心治疗,还是很有希望的….他没来看你吗?”说道最后护士有些好奇。
“没…..没有。”小红摇摇头。
“真是个怪人……不过,长的挺帅的。”小护士边说着拿起小红纤细的胳膊,专心扎起针来。
“是他,一定是他!”小红想起了在歌厅里两次遇到那个男青年,眼泪慢慢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