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望亭嘿嘿笑笑,“可以呀,如果能让你出气的话。反正我抗揍。”
风知意失笑地摇摇头,没有再接茬。
收拾安顿好,苏望亭就准备去打热水,刚想问风知意需不需要帮忙带,就看到风知意突然抬眼看着他身后,蓦然笑靥如花,“回来了。”
苏望亭被她的笑容晃了下眼,愣了一下,才回神转眼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提着热水壶擦过他身边走向笑容好看到让人心动的风知意,“嗯,你杯子呢,给你晾着些。”
苏望亭愣了愣,他从没见过她笑得这么真实、这么动人过。心里蓦地就涌出了一股强烈的酸意,转眸看向让她巧笑靓兮的男人,侧脸英俊坚毅,眉目浓黑如水墨,显得沉稳又清贵。
一股巨大的危机感油然而生,苏望亭抿了抿唇,悄悄地握紧了双拳,勉强压住情绪朝风知意微微笑地点头,“我去打热水。”
风知意随意点头回应了一下,然后就转首跟孟西洲说话。
苏望亭看得,压住巨大的失落感快步离开了原地:那人是谁?怎么从来没见过?看外表气质丝毫不比他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看那两人亲近自然的样子,难不成是对象不成?可是,没听说过她有对象啊!
在一旁快步紧跟着他走的警卫员,看了看苏望亭那委屈难过得好像下一秒就会“哇”地一声哭出来。想了想,安慰地开口,“那个人也是梦庄大队的,而且出身很不好。”
“嗯?!”苏望亭脚下猛地一顿,“谁?梦庄大队的?哪个?”
他除了一开始想要接近风知意,跑了几趟梦庄大队、接触了一下彭大娘他们几个社员。其实梦庄大队的人,他大部分都不认识。
警卫员简略地把孟西洲的身份介绍了一下,“……所以,他应该没什么竞争力,你不必难过伤心。”
苏望亭顿时有种被揭穿的窘迫,嘴硬道,“谁、谁伤心了!我、我就是不太爽而已。她都没给过我一个好脸色呢,倒是对一个地主崽子那么好!”
说到这里,他是又酸又疑惑,“她怎么跟一个地主崽子接触往来?还跟他一块坐火车?那地主崽子去京市干嘛?他怎么能拿到大队里出门的介绍信的?”
一直跟着他、也好久没去过梦庄大队的警卫员,对这一大堆问题表示无语,“我也不知道。”
苏望亭有些担忧地蹙蹙眉,“回头你查查吧。那地主崽子看着不像是个简单的人,陈知青心善,说不定是可怜同情他的遭遇,才对他颇为照顾友好,可别被他给骗了。”
警卫员微微点头,“好。”
苏望亭心下这才松了松,稳了稳心神,收拾了一下情绪,才打水回去。
可一回去,就看到风知意闲适慵懒地倚坐在铺上盖着被子,在边看书边吃着果子,还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孟西洲说着话。
而孟西洲,则坐在她的铺边,一边跟她说话,一边剥着松子放在瓷杯里让她吃。侧脸眉目柔软,眼眸里泛着光。
两人温馨亲近得,简直就像是小夫妻一样!
不对!人家小夫妻都没有这么腻歪!让他想插话,都觉得唐突冒犯!
苏望亭看得差点一口气不顺地情绪又岔了,深呼吸了一口,才勉强浮起笑脸走上前去,熟络自然地笑问风知意,“在看什么书呢?”
地主崽子没上过学,肯定没文化。虽然他文化也不好,但他好歹高中毕业了。
风知意随手把书面翻给他看了一下。
苏望亭看到那歪歪扭扭的外国蚯蚓字,当即懵了一下,“啊,这个啊!”
随即语气一丧,“没看过。”
其实是压根看不懂。
风知意闷笑了一下,她听他刚刚那恍然大悟的语气,还以为他也看过这本风土人情游记。
这是她全国跑着防疫时,机缘巧合在旧货市场里淘来的。
汪医生还说,这可能是孤本。
苏望亭想起何营长跟他说过的话,“对了,夏天水灾的时候我抗洪抢险回来,没在军营里找到你人,你去哪了?”
风知意收回目光,继续翻看书,“家里有事,回去了一趟。”
回答得半真半假。
“哦,难怪没看到你人呢!”苏望亭一直找话题跟她说个不停,“当时我……”
风知意基于礼貌,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
一旁静静剥着松子的孟西洲垂下眼眸,眸色深沉得晦暗如夜,深不见底。
随着时光的流逝,火车渐渐地驶进了黑夜里,车内暖黄的灯光也随之亮起,孟西洲看时间差不多了,才轻轻问风知意,“要去餐厅吃晚饭吗?”
苏望亭立马不甘落后地建议,“一起去吧,我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