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嘉延看向楚佑左脸的红巴掌印,目光凛冽如深冬的湖水。
楚佑感到彻骨的寒意,饶是主观意识不想,神经系统也先行屈服,傅嘉延的注视下,没忍住哆嗦着解释:“是沈荔主动来找我的。”
傅嘉延嗓音发沉:“主动?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楚佑愣了一下,瞟了眼茶柔,试图圆谎:“我来参加茶柔他们班的聚会……”
傅嘉延不留情面地揭破:“七班名单上没有你。”
楚佑磕磕巴巴道:“我是额外加进来的,没有跟着大巴,我……”
傅嘉延打断:“别墅主登记的名单上也没有你。”
楚佑:“……”
傅嘉延眯了眯漆黑的眸:“今天的事情,我们回头再算。”
茶柔看着傅嘉延把沈荔打横抱起,妒意烧上神经,几乎要把理智撕碎。
她上前一步,想拦住他却不知道说什么,终究无力地顿住了脚步。只能祈祷系统发挥出应有的作用,不要让事态和初衷背道而驰。
茶柔指甲嵌入掌肉,对楚佑叹道:“要你有什么用。”
“我怎么知道她喝醉了还有那么大劲儿!”楚佑也懊恼遗憾,结果不会更糟,如果他态度再强硬一点……想做的事情应该已经完成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遗憾的????b?事情总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茶柔胸腔中的怨气无处发泄,恨铁不成钢地补刀:“可见她是真的很讨厌你。”
“她讨厌我,是因为我过去拒绝过她。至于你——”楚佑轻嗤了一声,“就我刚刚所见,就算傅嘉延不讨厌你,也不可能喜欢你。”
“?”茶柔眉皱得深,“什么叫就算不讨厌我。”
楚佑道:“傅嘉延很讨厌你你不看出来吗?他看你的眼神比看我还厌恶,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执着什么。”
茶柔心中一刺:“你都有可能回心转意,他为什么不行。”
“随便你怎么想,下次做这种事儿别找我了。”楚佑说,“那小子不好惹,我惹不起。要竞争,换种方式。”
傅嘉延抱着沈荔往轰趴馆相反的方向走,女孩儿双臂紧紧地缠在他脖子上,肌肤白皙细软,泛着漂亮的红,嘴里却不断呢喃着一个不属于他的名字。
——“楚佑。”
偏偏她长睫轻轻颤抖,唤得深情缱绻,声线柔软得要命。
傅嘉延身形一僵。
他鲜少看见这样的沈荔,上次她醉酒,与他接触时间不长,就已经让他理智全数瓦解溃不成军,接连几夜辗转难眠。
如今……
傅嘉延收紧了手臂的力道,低低念她的名字,企图增加一些存在感,唤回她的神志。
但没有用,沈荔仍中蛊般喊那人名字。
傅嘉延心脏紧缩,有些发疼,往心下压了压烦躁的情绪,终究是没压住。
他偏头去咬她的唇,欺负得娇艳欲滴水色迷离也没有放开,直到把浅浅的呢喃全部封住……
沈荔终于安静下来,昏睡了过去。
沈荔再次睁眼的时候,涌入视线的是窗外清淡的光线。
这一片的树掉光了叶子,交错的枝桠切碎天空,有种艺术的美感。
沈荔却无心欣赏,大脑昏昏沉沉,和宿醉后的疼痛非常类似。
她是喝酒了?
即使意识并不清明,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喝酒,无论是沈淮年的告诫,傅嘉延的嘱托,还是她自己的提醒,都不允许这件事发生。
但她好像确实是醉了。
仔细回忆,只能模糊地想起,她在抓娃娃的过程中逐渐进入迷幻般的梦境,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意志撕扯感,让她感到痛苦疲惫。
几经挣扎后,跌入无边黑暗,沉沉昏睡,一夜无梦。
回想完这些,沈荔的目光才从窗外收了回来。
她发现身处陌生的房间,有淡淡的好闻的气息在鼻尖萦绕。
从熟悉的层高来看,这是在轰趴馆……?
可是轰趴馆没有这样大的床。
沈荔揪了揪被子,侧了下头,映入眼帘的是少年微微翘起的头发,漆黑柔软。
虽然不知道身处何处,但傅嘉延的存在给她带来莫名的心安。
哪怕她一个字都没有说,一点儿声响都没有发出来,傅嘉延依然及时从枕着的手臂上抬起头来。
视线无声交汇。
沈荔发现他的眼眶有些红,眼周也有些发青,微微一愣,出声问:“我是在哪儿?”
傅嘉延神色微动:“这里是我家。”
沈荔讶然地张了张唇,这是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答案。
她视线微偏,不经意落在床头一张合影上。
照片里,男孩儿稚气未脱就已经非常俊美,男人更是英气逼人,背景是游乐场的过山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