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涟猛的抬头,恰逢姬菀翻滚过来,脑袋正好枕在他的腿上,姬涟动作轻柔的帮她把四散的青丝给拢合好到耳后。
“手,伸出来,我把把脉。”
姬涟一惊,诧异的神色从面上一闪而逝,他不敢置信的脱口而出:“菀菀怎知为兄中了毒?”说话间,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他的手很瘦弱,几乎都是骨架,青色的血管看得分明,修长的身子几乎是骨瘦如柴。
姬菀温热的素手搭上姬涟冰凉的手腕,默默的吐出一句“你以为我是那蠢货吗,我又不瞎。”说罢,她优雅的翻了一个白眼。
识海空间中的苏舜卿:应该是说穿越女叶倩,还好,还好,这回不是我躺枪。
姬涟:……
十年不见,菀菀一如往昔凶悍,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
片刻后,姬菀才缓缓说道:“挺严重的,身子亏空得厉害,只得慢慢调养,用太岁温养才行,你体内还有一蛊虫,蛊虫牵制这一味烈毒,哎,本座平生最恨蛊虫了,可惜这蛊虫用以心头血喂养,反哺你心脏,难以轻易弄死。”一弄死,姬涟也活不成了。
姬涟露出一抹苍白无力的干笑,这蛊毒乃是冷流云请了巫医为他种下的蛊虫,若不是有蛊虫的牵制,一贯铁血冷情的魔尊怎么会轻易的相信他。
“待会儿我写一偏方,你按照这偏方吃个一年半载,看看有没有好转,这毒厉害得紧,又烈又凶,下毒之人真是歹毒。”姬菀说罢,水眸之中闪过杀气,杀她父母,害她祖父和兄长,此仇不得不报。
“是啊,”姬涟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脑海之中闪过自己堕魔的那夜,几乎是半个血人了,不入魔便逃不出追杀,死亡和苟延残喘,他选择后者,他的菀菀,他的家族大仇都未报,怎么可以死去,肩负血海深仇,不敢死,不能死。
“阿涟,你说这修真界是不是平静得太久了,如今我姬菀回来了,便是搅它个血雨腥风又如何?”姬菀嘴角浮现一抹冰冷危险的笑容。
“哦?”姬涟眸中闪过玩味的神色,他不会忘记,姬家没落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相信他是无辜,没人相信不是他阿爹阿娘犯下的罪孽,凭一言便断定他们姬家的生死,还不是瞅他祖父下落不明,欺负他们姬家没落了,眼红他们姬家昔年的强盛。
这修真界最是无情;修真路最是残酷。
魔修夺舍生存手札(二十九)
百炼宫,角斗场。
空气中飘散着各种浓烈的气息,刺鼻的汗水和燥热的空气混杂在一块儿,甫一进入耳边便充斥刺耳的吵杂声,用人声鼎沸,鱼蛇混杂来形容百炼宫单独开辟的角斗场来说,不为过。
姬涟被众婢子蜂拥而来,冷流云给他挑选的侍婢个个都是风姿绰约,风情万种,即便是放到修真界都是独当一面的美人儿。
只见姬涟外罩雪白貂皮大氅,内里是一件石青色广陵袄子,腰挂香囊,脚踩银靴,苍白俊美的面容没有半分血色,举手投足间雍容华贵,格外吸引人目光。
在他的身后,有一人特立独行,看不出此人是男是女,只窥此人身姿修长,全身笼在黑色斗篷中,内里是紧身黑衣,便连面上都罩着黑色轻纱,浑身上下都透露神秘的气息。
从姬涟一行人步入角斗场时,原本人声鼎沸的角斗场霎时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闭口不言,炽热的目光都朝姬涟一行人投去,探究又小心翼翼,生怕触怒魔尊眼前的红人。
姬涟轻轻的咳了咳,冷淡平静的目光轻轻的扫视四周,被姬涟眼神扫到的人莫不虎躯一震,害怕的低下头,生怕不小心触怒了贵人。
姬涟见此,表情冷淡的走到角斗场最前方属于他们的位置坐下,即刻起,以姬涟一行人的附近为范围,原本蜂拥的角斗场犹如潮水退潮一般,减少了许多人,只有小部分人战战兢兢的坐在姬涟一行人的附近,观看准备开始的比赛。
角斗场挑选的比赛人员一般是百炼宫的阶下囚,或者是犯下了重大罪孽者。而比赛规则简单粗暴,需一次次比赛,胜者,活着;输家,下场只有死亡。
在角斗场上的人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日复一日的比赛,赢着活下去。
千百年来,角斗场从未有人能真正的走出去,唯一的常胜将军凤栖梧已在此战斗了一百余年。
“比赛开始——”
地下牢笼被打开,先从黑暗中走入众人眼中的是一个身高约莫二尺的大汉,他满身肌肉,随着他行走间,面上的横肉一颤一颤,一头火红的长发杂乱无章的披在脑后,下身只简简单单的围了一豹纹围裙遮挡重点部位,裸露在外的上身伤痕累累,昭显他过往的战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