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乱复杂的记忆犹如潮水般涌来,戚随云不知想到了什么,心下一惊,一看自己的怀中,是眉清目秀衣衫凌乱不堪的少年郎,帐外天色为明,可已听闻得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在走动,怕是火头营的伙夫已开始做饭。
戚随云皱了皱眉头,臀部传来些许疼痛,倒是没多痛,只是轻微的皮肉疼痛,他脸色一黑,不敢多想,昨晚的酒水烧刀子太烈,玩得太尽兴,倒是想不起什么来了。
不过,被帝王弄上龙床,总好过他一不小心上了帝王好一点,好歹君君臣臣的辈分没有错乱。
戚随云才穿好外套,套上银铠,榻上的人儿便揉着惺忪朦胧的睡眼,咕哝了一声,问:“随云起这么早,不再睡一会吗?”
“毕竟,昨晚儿你也累得够呛。”
“你放心,朕会对你负责。”她说这话的时候,帐篷忽的被人一掀,是戚随云的参将。
“将……陛下,陛下万福。”哎呦喂,听见了不该听的,怎么办?
皇上和将军,对你负责?
脑补出一场爱恨纠葛的参将惶恐的跪下,惊疑不定,八卦之魂熊熊燃烧,惊惧又小心的看了一眼他们的军中阎王戚大将军,又用半分视线掠了一眼榻上衣衫不整,青丝落下的帝王,心中的八卦小九九已够填满江河,出了好多小本子。
戚随云沉下一张俊脸,好了,这下以后的名声也洗不白了。
此行过后,整个大明王朝都知道他和帝王有一腿了……呵呵。
已放弃治疗的戚大将军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是冷笑。
寡人有疾(十一)
十月初桂花飘香,秋菊荣曜。
应州城总兵府,快马加鞭的士兵一身灰尘把加急的书信送往总兵李铭的手上。
李铭一脸诧异之色的打开这封用蜡印密封的书信,信封上传来暗香浓重的笔墨气息,甫一展开,一手工整严正的楷书便映入眼帘。
“……本将军耳闻边关报急,临危受命领五万大军前来,闻蒙古女真携重兵陈抟沧澜重镇……请君务必加强防范,晨起操练军队,安心守城……落款: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朱怡。”
李铭看了一眼跪在自己身前一身尘土的传信官,一脸莫名其妙。
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朱怡?
朝廷有这个官职吗?别骗我读书少……
挥退了传信官,总兵李铭又把相关的文书印章对照了几遍,确定了不是赝品,是朝廷颁发的文书和印章。
这封信的口气和措辞很大胆,即便如此,总兵李铭还是感受到了半分严肃和紧张。
“传令下去,全城戒严,从明日起,晨起练兵……”
“是……”
……
又一日晨曦破晓,霞光万丈,一贯晚起的帝王今日一反常态。
这一日,苏舜卿率先从镇远大将军的帐篷中钻出来,她一脸郁闷的用鞭子抽打附近的野草。
“刘英,怎么来的一路上都不见什么蒙古女真的游击部队,是不是走错了啊。”鞭子抽打得泛黄的野草四处飞溅,残余的草木清香飘散在空气之中。
一行人从京都北平出发,一路翻山越岭,到达了边关城池五百里开外安营扎寨。
不一会儿,一个高大威武的身影随之从帐篷中钻出,那人握住她鞭打野草的手,语气颇为无奈的说:“玄怡今日起得颇早。”
“那自然,我又不是小猪崽。”
某被嘲讽为懒惰小猪崽的镇远大将军无语望天,小皇帝越发无法无天了,一朝出了北平城,没了文官的约束,真是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
“不如,我们启程往前线沧澜镇的阳和去,怎么样?”小皇帝放下手中的鞭子,转身,眸子亮晶晶的看向某位军中积威甚重的大将军。
“不可,蒙古擅长游击作战,来势汹汹……baba……”
苏舜卿不悦的翻了一个白眼,暗想,书籍不是白看的,朱幼熙自小熟读四书五经,孙子兵法,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乃是行走的百科全书是也。
如此头脑伶俐的人才再加上她这行动派,等于完美。
区区一个蒙古军来袭,怕甚……
夜幕降临,寒意来袭。
早晨的露水落了她满身,大太监刘英担忧的看了一眼携一部分精锐逃离镇远大将军部队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