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争还未开始前的那日早晨,迎着晨曦的第一缕阳光,游击将军和年轻的帝王再一次商量了应敌方式。
单方面的商量,主要决策指挥者依旧是年轻的帝王。
“陛下……”被帝王瞪视了一眼,游击将军时春很有眼色的换了一个称呼,“威武大将军,对方都是骑兵,骑兵的动机性能比较强……”
“嗯……”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下,此时,两人正站在一处高坡上,方便一览无遗对方的局势。
远处,蒙古骑兵正警惕的眼观四路,他们肥壮的马儿正在吃泛黄的野草。
对方实力强悍,且作战的动机性能强,要是打不过后退的速度也比他们大明的士兵速度快,而且马上作战,对于蒙古骑兵来说,更是百利而无一害。
局势很严峻,于他们不利!
“下令待会儿开战让我们最精锐的部队冲在最前方,挑最凶,最狠,最野的士兵,让他们勇敢无畏的向前冲,死了,朝廷会帮他们好好赡养家人,一个人头,十两。”她一把扳断手中的野草,草木的清香沾染了满手。
“这……”时春有心反驳,却有心无力,他看了一眼年轻大胆的帝王,最终只得应答下来。
刷锅造饭完毕,火头营营长老郭给士兵分发早饭,众人吃过早饭,老郭抱臂站在火头营前看了一眼高台上向众人传达军令的传令官。
大明朝,一头沉睡的雄狮,在沉寂了七十年后,终于缓缓睁开了它的双眼。
“听好了,威武大将军说,砍下蒙古人的一个人头,嘉奖十两,殉国者,百两抚恤金赡养你们的家人。”嗓音嘶哑,喊声豪迈的士兵向众人传达将军的军令。
听令的士兵心下一惊,十两是什么概念,一个普通的三口之家一年的开销二两银子都不到,十两,足够他们普通人家十年的花销了。
“砍下蒙古鞑子的脑袋……”
“杀……”
“杀……”
将士士气大振,高举手中闪烁寒芒的长矛,高声呼喊。
总督军务帐篷。
“威武大将军,士气大振。”传令官单膝跪地,禀报军情。
闻言,苏舜卿取了自己的银色头盔戴上,出了大营,头盔上的白璎随风飞扬,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瘦弱的身躯好似饱含无限力量。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翻身上了她的坐骑,是一匹稀有的骏马,鬓毛油光发的里飞沙,她扬了扬手中的长剑,高呼道:“迎战,让那群野蛮鞑子见识一下我们大明精锐部队的风姿,杀——”
战争的号角吹响了,尘土飞扬间,兵戎交接,铿锵之声接二连三传来。
浓重的血腥气息在平原上蔓延开来,身为将领,本应是身处后方指挥士兵,可鼓舞了众士兵的士气,头脑一时发热,身为总指挥官的苏舜卿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闯入了敌军之中。
刀剑不长眼,锋利的剑砍在肉身上,丝毫没有半分阻力,一个人头好似皮球一样从人的脖颈上滚落,滚烫腥臭的血液喷洒了她一脸。
“陛……将军……”时春在后方看得是胆颤心惊,戎马大半生都未曾有过胆颤的时候,这皇帝小儿甫一来就接连挑战他心脏的承受力。
苏舜卿拉住马绳,回眸看了一眼,正欲打马回后方。
忽然,后方的游击将军时春大喝一声:“小心——”
她甫一转回身子,浑身的汗毛都倒立起来了,这是她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蒙古人身躯高大,所用的武器也无不是力量型,一板斧的利刃朝她脑袋便是携雷霆之力砍来。
她瞳孔微缩,当即反应是灵活的后弯腰,躲避那破釜沉舟砍来的板斧,浓重的血腥气和尘土在四下飞扬和蔓延,她手中充满了汗水,板斧又再一次朝下砍来。
“奶奶个熊……”耳边传来一声唾骂,她一回神便见时春手握九连环大砍刀,朝板斧挡去,嘴上连忙喊道:“快走。”
苏舜卿眯了眯眼,身子灵活的跃到了马腹的一侧,手中长剑干脆利落的收割人头。
“不能亏,”污血喷洒了她满脸,一张白玉似的面颊沾染了尘土和污血,看起来邋遢到了极点,她一把拽过蒙古人的人头,别在腰间,嚎道:“战功的证明,不能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