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势是人强。
惹不起。
只能巴结了。
“过去的,我不追究了。倒底我家就是一帝枝,管不了嫡枝嫡脉的事情。”
耿老爷这话说的,老族长的脸色变了。
“侄儿,你这话说的,可是就怪罪错了人。”
族长赶紧说道:“族里这些年里,可是逢年过节的,时时祭了族里的坟。不管是不是你家的,族里的,都不缺了香火。”
“族里也是定了规距。往后,肯定来管了。那私塾也是依着侄儿你当初的话,可办了起来。侄儿你添的祭田银子,我这长房一脉担一个管理的名头。我可不敢贪一分一毫。”
老族长连连表功,尽数自家的好话。耿老爷对于族里意见再大, 那应该做的事情没少做。
给族里添祭田银子是必需要。
他升官了。
这做官的体面要有。
可这时候讲一个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如果他在这上面吝啬了。
那么,管他跟族里多少矛盾?
别人也是暗里骂了他这人。
说白了, 世人同情的是弱者。
偏偏太弱的,得了同情,那应该被人生吞活剥了, 还是一样的一个死字。
弱肉强食啊。
可强者, 只要不是最强的。
活在规距里, 那么,就得守了规距。
没能力反抗的。
自然就要在规距内,给自己找了最合适的保护。
“是啊,这些年辛苦族长一脉了。”
耿老爷淡然的说了一句。
这话打断了老族长给烘托起来的气氛。
老族长来时, 就已经有了心里的准备。
只是, 他叹息一声。
“侄儿,你这是对族里有怨言。”
老族长说道:“也是你这两个弟弟做事不对。你要罚, 你便罚。族里全认了,认你这么一个能做主的。”
满族上下,能沾了耿府上的光。
这肯定就是要巴结的。
再说, 耿府远在京城。
一年都不会回来一趟。
能得了便宜。
就是回来时,族里捧一捧。
这光得好处的事情,便是一时被落些脸面。
老族长和族老们不在意的。
反而等耿府上的主子离开了。这一片地儿, 他们又是最大的。
到时候,想做威,就做威, 想做福,就是做福。
那等山高皇帝远的日子。
哪会不舒坦?
耿府上没主子来时。
那些县官老爷见了耿氏一族的人,个个都得陪一个笑脸。
这陪给谁看的?
自然还是京都里的耿府。
“两个不争气的东西。”
老族长是伸了脚, 给自己儿子和族老的次子,那是一人一个狠脚。
那一腿真狠。
把两跪着的人给踢了一个翻倒。
这二人被踢狠了。
明明疼的利害,却不敢喊了一个痛字。
而是在老族长的一翻踢打下,有些明白过来。
二人齐齐的跪了耿老爷跟前。
那是连连磕了头。
“兄长,我错了。”
“兄长,你过一个机会,我往后一定改,一定改。”
“……”
二人一边磕头,一边认错。
那是真磕,磕的地上见了血。
老族长和族老都没什么不落忍的。
哪怕这是他们的亲生儿子。
可他们又不止这一个儿子。
一大家子的,哪可能为了不争气的,就把靠山给气倒了?
“十七郎,你这一辈,你最出息。”
族老也发话了。
这一位喊的是耿老爷的小名。
在族里,他这一辈,他排行十七。
可这一个小名,小时候,是耿老太太故意给耿老爷取名。
为的就是让族里顾息一下声名。
至少,想发绝户财,也得冷静冷静。
不然的话,真是把事情闹大发了。
耿老太太也是有娘家的。
总归,这一个小名在族里看来,是族里的仁慈。
可在耿老爷听了耳朵。
他能记起来的,只有无尽的屈辱。
以及那些年少时,母亲夜里的无数次哭泣。
母亲会恨的,是族里。
母亲会怨的,就是他爹去的太早。
耿老爷想了很多的往事。
族老还在继续说了话,道:“十七郎,这两个不争气的,你想怎么罚,就怎么罚。我和老族长一样的看法。”
“累你跑回来的一趟,就是他们不争气。”
族老也在缓和气氛。
说白了,他跟老族长一样。
这时候,真不敢开罪了耿老爷。
“哈哈哈……”
耿老爷大笑起来。
“不必磕了。”
笑过后,耿老爷发了话。
早已经磕头脑袋一片发蒙的两人。
这时候,才是得了话,又多磕了几个头,方才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