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自己这么不招叉子喜欢,再一次施展更多的信仰之力,试图去融入地上那只叉子,却发现自己身体内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信仰之力,此时竟然如一只浅浅的水瓶盖一样,只轻轻一泼,就一下子倒到底了。
……郭锅彻底懵了。
他的信仰之力呢,怎么一点都调动不来?
是他坏掉了,还是这世界是坏掉了?
郭锅试着握紧拳头,一拳锤向笼子。下一刻,笼子居然完好无损,只有一只像小动物一样抱住自己的火锅,把拳头放在嘴下吹吹。
吹完了,锅老板开始消化这个悲惨的现实——明明在闭眼睡觉之前,他还是一只能留下“锅哥铁拳传说”的巨力神锅,可是一觉醒来被关起来后,他的力量就不知道为什么像水一样漏尽了,变成了一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火锅,要知道,他都已经有几千年不曾这么柔弱过了。
就在郭锅持续怀疑锅生的时候,从他的身后,终于传来了声音。
那人不知道站在后面看了多久了,连呼吸的声音都轻到几乎听不见,若不是突然自-爆,郭锅甚至不知道身后站了个人。
一个嘶哑得几乎有些失真的声音,在郭锅的身后响了起来:“继续啊,我看你锤得挺开心的,想看看你的小拳头,能不能把这个笼子砸出个洞。”
郭锅被这突然一嗓子吓到了,他是很想回头看看背后站了什么人,但是笼子太小,他连身体都转不过来,只好小声道:“你好,能不能放我出来?”
那人彬彬有礼道:“那么……请给我一个理由?”
身后的门被轻轻关上,那人走进狭小的厨房里,他似乎是在拖拽什么重物,木地板上响起簌簌的拖拽声,在向着郭锅的方位靠近。
在厨房里拖拽东西,以郭锅的经验来说,通常是运送一些沉重的大袋食物,毕竟这厨房一副快要被榨干的模样,是时候需要补充一些存货了。
郭锅因为回不了头,只能不是很舒服的尝试扭动颈椎:“我一觉醒来,就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还被关在笼子里,是你把我关进来的吗?请别这样对……”
他的话没说完,因为那个在他身后说话的人,已经走入了他余光的视野。
来人个子很高,几乎踮踮脚脑袋就能碰到这房间的天花板,他穿着一身宽敞的黑披风,将整个身体的背面线条遮住了,这样具有压迫性的身高,被宽敞的黑色包裹得有一种很强的气势,仿佛眼前这狭窄的船舱厨房,根本不是他该来的地方。
正前方的玻璃窗对着海面,万里无云的海上阳光打进来,明亮的光落在他柔顺的金发上,他那金发蓄得中长,在末端用一条不起眼的黑色的小绳系住,微微蜷曲的发尾呈现出闪闪发光的金耀。
在这窄小的房间里,阳光下的男人在海面强光的加持下,连旁边的空气看上去都似乎有了一层淡淡的金粉在跳跃浮动。
这个人没有回头看郭锅,但单单只是一个足够赏心悦目的背影,就已经叫人移不开眼,更何况在这个采光角度的光暗对比下,他几乎活成了一幅色差强烈的动人油画。
然而下一秒,他手上提着的东西就进入了郭锅的眼帘,这一刻对画面产生的冲击,仿佛是画中发着光的那个人,用一把斧头将光暗的宁静安详砍成了一地碎片。
他手里抓着的不是食物,是一个人。
这个人被他像拖垃圾袋一样在地上用力拖拽着,粗暴的动作里没有一丝悲悯和怜惜。
可是若是再仔细看看,就能发现这个人关节扭曲的角度非同寻常,胸口也毫无起伏——这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郭锅有一瞬间的瞳孔收缩,这显然是一个令人意外的情况。
那个金发的男人将手里的死人拖到了厨房另一侧的柜子后,笼子里的郭锅从这个角度,看不到柜子后的光景。
他只能看见那个个子很高的金发男人脱下了披风,顺手搭在了窗边,然后在柜子后蹲下了身体,他似乎在那死人身上摸索着什么,发出细碎的声音。
郭锅对他的动作一无所知,直到那个男人从柜子后扬起手,将一把刀尖上挑着钥匙的小刀举高,哑声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对着他说话:“笼子里的小兔子,这是你需要的东西吗?”
刀刃转了个角度,被阳光反射出一条移动的光带映在天花板上,那刀尖上缓缓流下一滴血,滴答一声,砸落在下面的金属钥匙串。
矮柜后的血缓缓渗开了,血液散发出糜烂潮湿的腥腻,他嘶哑的声音却愈发奇诡阴郁。
“可爱的小兔子,给你胡萝卜。”
那男人手腕发力,只一抖就将那串钥匙从刀尖上弹起,在空中划出一个闪亮的弧度,向郭锅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