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时,被认为是始作俑者的觉远却不知去向。
半个月后。
一处山明水秀的峡谷之中。
一间竹屋立在竹林之中。
竹屋小巧秀气,环境宁静,偶尔能听到鸟的鸣叫。一条小溪从不远处缓缓流过。
竹屋中靠窗的地方,布置了一架竹床,竹床上躺着一个人。
这人被白布整个包裹了起来,连眼睛都被包裹了起来,浑身上下,只露出嘴巴。
不过露出的嘴唇看着也不太好看,嘴唇上还沾着草药留下的汁水染青的印子。
一道细微的脚步声响起。
竹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床上那个被包裹成布人的人微微动了动。
“醒了?身上还痛吗?”
“还有一点点。”
“我去将药采回来了,饿了吗,我这就去盛粥。”
米粥是他出门之前,就熬上的,现在已经已经熬好了。
觉远走到厨房,将盛好的粥端了过来。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任由他喂她喝粥。
“你明天就可以拆布了。”
“嗯。”
觉远慢慢地将粥喂她喝完,将碗放在一旁,“吃饱了吗?”
“你采了什么药?”
床上躺着的正是半个月前,觉远从火中救下的木檀。
在火中的时候,她奇异地没有感觉到疼痛,被觉远救下之后才发现,她浑身都起了水泡,身体多处被烧伤。
这半个月来,两人来到了这处峡谷。
好在峡谷中草药丰盛,觉远的医术才能有发挥的机会。
木檀已经像这样持续了半个月了,本来只能在床上躺着,浑身裹满了药。
现在外面变成了什么样,他们谁都不知道,觉远也并不关注。
天慢慢地黑了下来。
木檀在床上躺着,她双眼都被白布遮住了,不知道白天黑夜,只知道觉远睡在房间的时候,就是晚上了。
这里只有一间竹屋,另一间是很小的厨房。
觉远晚上的时候,也一同睡在竹屋之中,只不过觉远睡在另一边他搭的简易的木床上。
这半个月来,木檀目不能视,只有靠耳朵听。
觉远每天帮她换药,喂她吃饭,甚至还要帮着她如厕。
木檀一开始的时候非常的抗拒,但是没有办法,她几乎不能动。
她身上被烧伤得太厉害了。
峡谷中十分宁静,没有人会来这里,觉远去采药的时候,她只能独自在竹屋中,每天能听到的只有大自然的声音。
或是风声或是雨声,或是动物的鸣叫声。
她渐渐发现,自己最想要听到的是觉远回来的脚步声。
“觉远。”
她叫了一声。声音很轻,但是觉远很快就醒了过来,他下床走到了她身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我想和你说说话。”
经过这半个月下来,木檀的心境已经变得十分平和,觉远奋不顾身地从火海中将她救了下来,就是是再不懂事的人,应该也知道感恩。
从那一刻起,她突然醒悟过来,或许自己之前是一直带着先入为主的念头在看待和对待觉远。
“你相信吗?我知道前世。”
竹屋中,她声音很轻,带着一分小心,她不知道这样离奇的事情,觉远会不会相信。
觉远的声音十分温润,“我相信。那你前世是什么样的人?”
木檀顿了顿,想要微笑,却连嘴角都扯不开。
“我前世也是风陵宫的妖女。”
觉远微微一笑。
“我知道我前世就遇到过你,我觉得你这…”她本来想说秃驴,却突然停住了,改口道:“我知道我前世也遇见了你,我很信任你,我觉得你和那些狗男人都不一样,你是个好人。但是你知道吗?你最后…”
她还没有说完,觉远突然将话接了过去。
“我最后杀了你。”
布人的头往觉远扭过来,‘惊讶的看’着他。
“你…你怎么知道?”木檀是真的惊讶了,这事情,她以为天底下只有她一个人知道,难不成觉远也是重生的?
“我曾经梦见过。”
觉远伸出手,将她包裹了布条的手握住。
“我曾经梦见过你,那个梦好长啊,我梦见我遇见了一个叫木檀的风陵宫之人,她一直缠着我不放。她最开始是想要让我破戒,想要天底下的正派众人都看看,佛宗的佛子也不过如此。他一直跟在我身边,形影不离,正派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可是我不在乎,我是出家人,不会在乎别人的看法。”
木檀笑道:“可是你有一次,被人当面奚落,你也不在乎吗?我气得要死,本来想要杀掉那个人,是你拦住了我。”
觉远也笑,“我记得,那个梦至今都很清晰,好像是我自己经历过一样。我梦见了你曾经去姑苏杀了你的未婚夫,我不像你变成最后那个样子,想要在一切开始之前阻止你,所以赶去了姑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