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玄却偏偏要他看个明白:“是你好朋友徐霁的父亲徐尚清,至于原因,也很简单,彼时徐霁暗受贿赂误入歧途,若是被查,此生仕途定然无望,安平侯府本就式微,自是受不得如此击打,可是徐家在朝中日久,想要摆平这事按理说应该不是难事。”
他停顿了一下,而后笑看了谢迁一眼,笑得尽是揶揄,随后才说:“可你当时正在御史台,这桩案子正是由你查办,纵然你和徐霁是多年好友,但徐尚清却也知道,你并不会因此徇私。”
“而且昼夕,你在御史台那段时间,办过不少案子吧,也不知道处理了多少达官显贵。”
“你是忠直不阿了,可是朝中,当真能容得下这样时刻威胁他们的人存在么?”
说到最后,白玄一锤定音,幽幽说话的声音有如鬼魅:“所以昼夕,其实赤令府之灾,因你而起。”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大家久等,以后不会这样了。白玄多说一句, 谢迁的脸色就白上一分,直到最后,连他自己, 眼神里都出现了片刻的动摇。
云容容气得不行,在一旁吼道:“胡说八道!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
而后紧接着又骂了一串,可是白玄无动于衷,谢迁在一旁, 脑袋里也开始有些嗡嗡的。
像是跟这个世界都隔了一层, 云容容的话根本进不去他的耳里, 脑海中只余下一句‘赤令府之灾, 因你而起’。
那一瞬间,他脑中也闪过了许多画面, 初入御史台时的意气风发、万事不惧的底气、大刀阔斧的作风……好像在当时,就没有他谢昼夕不敢惹也惹不动的人。
所以, 真的是因为他把所有人都得罪透了么?
谢迁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先前那种有口难言的感觉又渐渐袭了上来, 像是要蒙蔽他的神智似的。
谢迁努力地想要抗衡,却好像有一股庞大的力量, 让他根本无法与之相抗,那感觉熟悉极了。
倏地, 谢迁手上一紧, 掌心被人牢牢地牵在了手中。
谢迁一瞬怔然, 微微偏头一看, 却在熹微天光之中, 看见了楚灵越带着担忧的眼眸。
楚灵越发尾有些微凌乱,脸上也溅上了一道不知属于谁的血珠,可这依然不损他的英俊, 甚至还带上了一丝锋利的俊俏在里面。
而后谢迁听见楚灵越说:“世间忠义,总有人言;顺水逐流,非为敏慧。”
谢迁眼底闪过一丝茫然。
楚灵越看着他,又说:“迁迁,信我。”
谢迁有些怔怔地看着他,也不知是否将这话听进了耳里。
见他不答,楚灵越有些着急,探出双手握住了谢迁的肩膀。
刚想再说些什么,此刻已然走到长阶中段的白玄却又再次开了口:“言疏,你来得倒是比我想象的快些。”
楚灵越偏头看了白玄一眼,眼里已然毫无波动,冷冷的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刚巧在此时,秋松赶了过来,秋松看样子是想同楚灵越禀报什么,不过却偏头看了台阶上的白玄一眼,顿时便有些犹豫,楚灵越朝他示意一眼,意思是直说无妨。
秋松这才朗声道:“启禀殿下,鹿游原筋脉已断,此刻已被收押,听候您的发落。”
秋松说这话时,楚灵越一直在看白玄的脸色,可是白玄听这事时,就好像在听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似的,神色丝毫不起波澜。
楚灵越抬手挥退秋松,也松开握在谢迁肩上的手,转过身正对着白玄,与此同时也微微往前迈了一步,将谢迁护在了身后。
白玄看着楚灵越锐利的眼神,停在原地不动了,居高临下地笑道:“果然是匹不会听话的狼崽子。”
“可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你了!”
说时迟那时快,白玄话音一落,立刻便抬手捏了个诀,与此同时嘴上也开始喋喋不休地念起了什么咒术。
楚灵越眉目一凛,也霎时做出反应,身形一动便朝白玄飞身而去。
白玄见状,唇下一边念咒,也一边随风而动倒退着向后掠去。
与此同时,底下云木二人和秋松等人也刹那拔剑出鞘,有一同围攻之意。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下一刻,谢迁竟会骤然回身,拔剑一扫,荡出一道灵力十足的剑气,直接将自己人掀了个人仰马翻!
云容容他们一时不察,又都顶在最前面,骤然激荡之下竟然生生地呕出了一口血。
几人不可置信地抬头,却只见谢迁像是不认识他们了似的,眼神陌生得紧,但是细看之下,在他眼底却好似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挣扎。
木萧萧见状声色俱厉,高声唤道:“世子!”
紧追着白玄不放的楚灵越听闻这边的动静,下意识里回头一看,只一眼,就差点要了他的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