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可以帮忙。”
“很麻烦。”姜白芷婉拒戚半夏,等看见浴室的灯亮起来,她才轻手轻脚走上二楼,拉开书桌前的木椅坐下。从右边锁着的柜子里拿出一个棕色笔记本,翻开第三页,密密麻麻写着什么。
8月29日,观其色,大概近日忧思过多。没机会接触。
9月23日,诊脉,细弱无力,心脾不调。用药:六和汤。
9月26日,检查结果······
9月30日,家中诊脉,心脾两虚······用药:六和汤加减。
姜白芷写得很慢,记录详细,娟秀的字旁边添添减减,打上最后一个句号,她才把笔记本阖上。
余光觑到抽屉里的一张普通的信纸,上面印着一行字:尝试改变,可能会付出代价。
她抬手,轻轻摩挲着额头的纱布,欣慰地弯了弯唇。
这个代价,似乎还能承受······第二天,姜白芷给陶桃开门。
“早,姜医生。”
“早。”姜白芷坐下来穿好鞋,抬头接着说,“全麦面包和牛奶在餐桌上,锅里保温着两碗蒸鸡蛋。”
“我也买了。”陶桃手上拎着两袋食物。
“以后过来这边就不用买,家里做的始终健康一些。”
大清早就被喂狗粮?陶桃不由自主咧开嘴笑:“姜医生那么早出门?”
“上班,半夏在三楼健身室跑步,你可以先吃早餐,不用等她。”姜白芷说完,便急匆匆离开,她打算八点门诊前再去住院部瞧一瞧宗桂英母亲。入院五天,再不退烧,必须换药。
陶桃关上门,刚把蒸蛋端出锅,戚半夏就擦着头发从楼上下来。她环视四周,似乎没看着想见的人,怏怏地走到餐厅。
“姜医生上班去了。”
“嗯。”戚半夏咬了一口面包,细嚼慢咽。
“蒸鸡蛋还有肉末,应该是姜医生特意撇开油,我这碗,油就多点。”
戚半夏清了清嗓子,状若不在意道:“知道了,吃吧。”舀起一小勺,唇角的弧度不经意上扬。
她吃得很慢,却发现已经喝完最后一口牛奶的陶桃,有些暧昧的目光停在自己身上。
好像已经超过五秒。
“怎么?”
“没,没怎么。”陶桃低下头,心底暗喜,但终究还是想着提醒一句,“就这里,出去被人看见不好······”
她指了指脖子靠右的地方,戚半夏疑惑地拿起手机查看,细白的侧颈,有一块淡淡的红痕。
“不是你想的那样。”不知道为什么脸突然烫起来,但她还是继续解释,“蚊子咬的。”戚半夏皮肤敏感,被蚊子咬,不会起包,但轻轻一挠,准会发红。
“这样啊。”
“不然呢?”戚半夏咬下小口面包,语气可以用奶凶两个字形容。
“半夏姐,我信。”陶桃全当她害羞,身为艺人,十天半个月见不到对方很正常,好不容易碰面,控制不住也能理解。
戚半夏不想纠结于此,岔开话题,轻声问:“几点了?”
“7点20,这里开车去传媒大学差不多20分钟。”
“等我上楼换衣服。”
戚半夏出门前用凉水敷了敷侧颈,红痕好歹消退下去。
***
传媒大学艺术学部,播音主持艺术学院第五教学楼207教室,戚半夏进去的时候就取下口罩。专硕一班24位学生早已到齐,发现新来的陌生面孔,不约而同转过身。
随后便是一阵窃窃私语。
总算有人破除尴尬:“你是《云谣传》里的左云谣吗?”
“也是传媒人戚半夏。”戚半夏大方地与他们问候,“还请多多指教。”
“对,我们传媒大学出去的明星。”
“您是师姐,理应向您学习。”
“互相学习。”
此时任课老师张教授走上讲台,教室安静下来:“旁听的新同学,大家都认识,我就不介绍了。”
“当然认识。”
教授提醒道:“私底下合影可以,但尽量避免上传网络平台。”
“我们明白。”艺人偶尔来传媒大学旁听不算稀有的事,所以学生之间也形成默契。
张教授,传媒大学播音主持艺术学院教授,播音主持创作基础部副主任,研究生导师,国家级普通话水平测试员。从事播音主持专业教学20余年,主要教授播音主持发声艺术课程。
连续三堂课,加上中间休息,10点45分才下课。
戚半夏意犹未尽,仿佛回到多年前第一次聆听张教授讲座,她掷地有声的语言,从容不迫的气质。苏轼的“腹有诗书语自华”便能恰如其分诠释。
课后,张教授离开教室,戚半夏与他们合影,交谈,没有一点明星的架子。现在的同窗,两年以后,将奔赴全国各地电视台,为播音主持事业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