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住几天。”
姜白芷抬眸,似乎期待着她下一句。
“事先没和你商量,就擅自做主,你头部和手臂受伤,我们回家,方便疗养。”戚半夏穿好拖鞋,把另—双拖鞋细致地摆在她脚前。
“我们”一词,姜白芷闻言,霎时喜笑颜开,跟在她身后进入客厅,柔声道:“不用商量,我都听你的。”
“回来了?”孙明芬系着围裙探出头问。
“妈。”两人异口同声喊。
“叫远志吃饭。”
戚半夏和姜白芷帮忙端菜,房间里的戚远志关上电脑,跤拉着拖鞋,边走边抱怨:“科研过程全是我和小胡参与,凭什么最后加上老祝的名字?”
“资历比你深。”孙明芬摆好四双筷子,在饭桌前落座。
“难道老妈也占晚辈的便宜?“
孙明芬接过戚半夏添的饭,挑眉回应戚远志:“没有,这个看人。”
“妹夫,和你相同职称的张主任惦记你学术成果吗?“
“刘主任不允许,我们医教研管得挺严格。”
戚远志吃饭都不香了,诉苦道:“所以还是我最倒霉,遇上一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主任。”
孙明芬时常教育他们找自身原因,因此简单告诫:“做好分内事,其他别管。”
戚远志敲了敲碗,话锋一转:“行,不提伤心事,半夏,你们这次回娘家,妈准备了两个小时。”
戚半夏下意识问:“为什么是回娘家?“
"都是娘家,没有婆家,想什么呢?”他凑近戚半夏的耳畔说:“你们已经进展到争攻受的地步?谁先攻?“
威半夏耳朵蓦地发烫,没搭理他,埋着头吃菜。
“待会儿你们进去看,保准吓坏。”
有那么夸张?当年两人第一次回家,已经是婚后一年多,没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
“吓什么吓?就是结婚的蕾字没有取,喜被我换了另—套……"
姜白芷低头喝汤,看着戚半夏惊讶的表情,唇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扬。
吃完饭,他们帮着收拾,戚半夏放下两个盘子,溜去卧室。推开门,最先瞧见窗户贴着的两个蕾字,大床对着的墙上还有一个加大号蕾字,四件套是喜庆的大红色。站在门口的人倚门扶额,突然觉得回家的决定千错万错。
她不自然地侧身,撞上神情同样错愕的人。
姜白芷开口:“我……妈说床上放着睡衣。”
“习惯吗?不然我让陶桃把家里的睡衣拿过来。”戚半夏敛了敛眸,一边朝床的方向走,一边问。
“太晚,就不麻烦陶桃吧。”
同款同色,凭大小区分。幸好,没有挑选奇奇怪怪的睡衣。浅色上下两件套,孙明芬特意洗过一次,面料柔软,戚半夏抱着其中—套,低声问:“分开洗澡?”
目光移向她吃饭时,端碗都费劲的左手,咬着下唇再问:“脱衣服方便吗?“姜白芷下意识想说还好,因为只伤到皮肉,没深入筋骨。刚才在饭桌上她弯着手肘端碗,扯着伤口,才有点难受,至于脱衣服应该没问题。
但话到嘴边,她鬼使神差说出口的却是:“我也不知道。”
“手肘不舒服吧?”戚半夏在车里收到戚远志发来的照片,刚缝了针,伤口周围红肿异常,不疼才怪。
姜白芷垂下脖颈,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戚半夏抬手捋了捋她的衣领,轻声道:“先脱右手的袖子?“
“好。”今天是燕阳供暖的第一天,医院大楼集中供暖,室内26度左右。姜白芷穿不住长袖,但家里的暖气片坏了,没来得及修理,所以进门一直套着长款风衣。她较为容易地脱下右边的袖子。
戚半夏侧过一点身子,正好与姜白芷的双眸对视,她长睫轻颤,声音又低了些:“左臂伸直,我帮你。”
风衣成功搭在戚半夏的臂弯,她取了一个木色的衣架,顺理平整,挂进角落的衣帽间。转过身,姜白芷已经脱下米白色衬衣右边的袖子,露出细白的手臂和若隐若现的蝴蝶骨,一路往下是没有—丝赘肉的腰…
戚半夏喉咙滑动一下,脑海中似乎有根弦断了。
幸好只是背对着。
她定了定神,听着自己不规则的心跳声,慢慢靠近。在不碰到伤口的前提下,以最快的速度褪去另一只长袖,回身状若自然地将衬衣挂在风衣旁边。
戚半夏闭上眼,思绪逐渐飘散。那半年,两人没确定关系前,多少次故意当着对方的面,慢悠悠地解下衣衫,她是不是也和自己现在一样,紧张得睁不开眼,心跳加速?
“嘶……”姜白芷反手解着胸衣扣,因为用力过度发出轻嘶,瞬间把戚半夏拉回现实。女人紧张地两步上前,捉着她的手垂在一旁,低哑着声音问,“怎么不等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