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伙儿凑到一起,自然是谈天说地,想到什么就聊什么。
便有人提到了那位“娇气包”尚淼。
“听说你救了那个尚知青,后头还娶了人家?”有兄弟挤了挤眼睛说道,“哎哟喂,这可不得了了。那尚知青可是你们村知青点里最漂亮的一个,上次到镇上来买东西,不少人都看呆了眼呢。而且家里条件好,没挣工分都吃得好用得好。孟哥,有这岳丈,以后你可就发达了,到时候别忘了兄弟!”
旁边的人也跟着起哄了。
孟景阳却是直接砸了颗花生米过去,撇了撇嘴:
“说什么胡话呢!我就是救了个人,什么娶不娶的,别乱说!我连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你们可别在外面编排人家知青的名声。再说了,你孟哥我这样的人才,还需要靠岳家发达?是男人就要靠自己赚钱养家,懂吗?”
说着还往那起哄的小子脑袋上拍了拍。
其他人见他态度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这才收起了刚才的起哄,连忙道了歉,表示自己再也不胡说八道了。既然不让说这事儿了,那几个年轻人便又想起了另一茬。
“孟哥,听说婶子她打算给你相媳妇儿了呢!”之前提到救人那事的兄弟说道,“按照婶子的喜好,估计得给你找个勤快踏实的,也不知道治不治得住你这匹野马。哈哈哈哈!”
不只是他笑,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孟景阳脸都黑了,差点儿又要把手里捏着的花生给砸出去。
可还没动手,便又觉得为这臭小子浪费实在是不好,于是反手又将那花生米扔进自个儿嘴里去了。
一边嚼着一边说道:
“去你的,你爷爷我是野马?我怎么说也是一匹狼!谁还敢来治我?我跟你们说,大男人就要先赚钱再娶媳妇儿,不然把人家弄回家来你拿什么去养活?我妈她啥都不懂。反正我不点头,看他们怎么折腾都没用!”
孟景阳和郑文彬完全是两种类型的长相。
倒是不是说他长得丑。
恰恰相反,这男人五官俊朗有型,不但不丑,还很养眼。
只是和郑文彬那种文质彬彬的类型不同,他浑身的肌肉结实紧绷,皮肤都不是那种读书人的白皙,而是晒得比古铜色略浅一些,额角还因为小时候调皮爬树,摔下来被石子儿摁出了个小口子,如今长大了,就成了一小段儿略浅的白痕。
这会儿大开大合地坐在那小饭馆的条凳上,手里的花生随意往上一丢,就能准确地丢进嘴里咯嘣咯嘣地给嚼碎了。
倒也没觉得太粗鲁,还挺阳刚帅气的。
但年轻姑娘们更喜欢那种清秀文雅的青年。
不管是小时候家庭条件不错的郑文彬,还是那些读书多的男知青,都很受小姑娘们追捧。
孟景阳这样的,也不是没有人喜欢。
只是他这人可是个硬茬子,从不卖人面子,谁来也不好使。
像其他男士在面对女生时会有的绅士风格,在他这儿是从来没有过的。
不仅没有,甚至跟他眼前就和个汉子没啥两样。
就算是一开始有点儿啥意思,也是媚眼抛给瞎子看,纯属白使了。
再加上都说这人不做正经事,成天跟狐朋狗友混,肯定是个二流子。
久而久之,自然没有人愿意往他跟前凑了。
最多也就是看见的时候悄悄打量几眼,那结实的身段儿,小姑娘还不太懂,小媳妇儿们却是要偷偷捂了捂羞红的脸。
孟景阳却是个石头,从不理会这些兄弟们所谓的“福气”的。
一听那“狼”,几个兄弟又是一阵笑:“得得得,您就是一匹狼,迟早会叼回去一只小羊羔得了吧?”
孟景阳才懒得理会他们的调笑,不耐烦地翻了个眼,就闷了一口酒,随意往饭店外头看去。
这一看,就住了神。
其他几个见他突然没了动作,推了推,发现这人还在往外看,便也跟着看了过去。
顿时一乐。
嚯!
刚才还一本正经地他们说对人家姑娘没兴趣、绝对没什么关系呢,现在不还是巴巴地往那儿瞧了?正在饭馆外头站着的,可不就是孟景阳他们村里的几个女知青吗?
最显眼的那个,恰好就是刚才他们提到的那位尚知青。
这姑娘是长得真漂亮啊!
瞧那皮肤,来乡下这么长时间,居然还没晒黑,就和他们以前喝过的豆腐脑儿似的,真怕一碰就碎。
就说同样是俩眼睛一嘴巴,怎么她就偏偏这么好看呢?
也没见涂个什么唇脂的,就红红的像是花瓣儿染了色。
那眼睛哟,黑亮亮的,贼有神了。
他们这群没怎么读书的老大粗也说不出啥漂亮话来形容,反正就觉得这姑娘挺好看的,特别招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