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人最怕麻烦了,当初要不是现场除了他和那个郑文彬以外,就没其他人了,他都懒得下去救人的。
可郑文彬那边救了另一个,还剩下一个人总不好就这么看着出事儿吧?
他不算什么烂好人,却也不是什么恶毒心肠的坏人,最终还是下去把人捞上来了。
至于之后的事情,孟景阳一点儿不想沾边,把人一带上来他就自个儿溜走了。
所以听别人提起被他救的人是谁,长得什么什么样,他一点儿也不在意。
当时只觉得麻烦,现在才觉得是缘分啊!
还好当初救了人,否则他看上的对象不就还来不及跟他见面,便要玩儿完了吗?
此时再听余淼郑重其事地跟他道谢,孟景阳在好兄弟面前放得开,这会儿却觉得很不好意思了。
“对你可能不算什么,但对我来说却是事关性命的大事,谢是一定要谢的,”余淼大概也看出了这人的性格是个什么样子的,心里倒是更敞亮了几分,“还有,之前已经跟婶子说过了,现在还是要跟你说一遍。前段时间连累你也被村里的流言骚扰,实在是抱歉。”
不管是道谢,还是歉意。
都是原主应该对孟景阳亲自说的。
此时余淼便代替她说了出来。
孟景阳连连摆手: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哎呀,那些人就是吃饱了没事儿干,成天瞎比比,再往前推几年试试?都忙着扒草根树皮吃呢,哪还有功夫去讨论别人怎么样。
那个……尚知青啊,你也别太在意。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之前他们还说我不着调,就是个小混混呢,我怎么样,他们知道个啥啊。
倒是你,我妈说姑娘家的名声很重要的。要不……我找机会去说说,保证让他们不敢再骚扰你了。”
要不是怕对余淼的影响不好,孟景阳还巴不得能多传一些关于他和这姑娘的流言呢。
只是他是糙汉子不怕闲话多,不管他们再怎么议论,他也不动如山。
可人家姑娘不同。
就算孟景阳自己不懂,回去以后帮着余淼说好话的亲妈也是提过几句的。
孟景阳不是那种自私自利的性子,做不出为了自己高兴就不顾人家处境的事儿,这才提出了这个建议。
余淼笑道:“这倒是不用了。我们知青点有同志已经帮我澄清了,现在大家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而且……我这人最实在不过了,有那个功夫去在意这些,还不如多想想怎么做生意赚钱过上好日子呢。”
“嘘!”
余淼的话才刚一出口,孟景阳就连忙紧张地往周围看了看。
想起这地方一般没别的人过来,他才松了一口气,小声说道:“尚知青,赚钱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到时候被安上一个‘投机倒把’的罪名,那可就糟糕了。”
余淼这个当事人倒是冷静得多,不仅没有害怕,还挑眉反问道:“怎么,你害怕?”开玩笑!
他孟景阳从出生到现在,就没说过“怕”字!
他要是怕,也不会做那倒卖野味的生意了。
没了这些东西,他可能就得规规矩矩按照家里人的意愿,被圈在那一片土地上。
或许老了以后,孟景阳会想要在这个村子里好好养老、安度余年。
可就目前而言,他根本不甘心自己的一辈子就这样和村子里大多数人一样,种田养猪养鸡鸭。
他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怎么样。
也想做一些他真正喜欢并且擅长的事情。
何况,就他爹妈也说过,他这人从小脑袋上就长了个旋,天生反骨不听话的。
不做出点儿和他们不一样的事情怎么能行呢?
“我当然不怕了!”
孟景阳一口答道。
转眼就瞧见了余淼那双笑眯眯的眼睛。
贼特么的好看啊!
不仅好看,还像是……像是把他整个人都看透了似的。他怎么想、怎么做的,她都能知道!
孟景阳没觉得惊吓,反而有种特别的战栗感,激得他头皮发麻。
“我……咳咳,其实我平时会去镇上卖些山里找来的野味,你要是愿意相信我,有什么想要拿去卖的,我可以代劳,”孟景阳说道,“镇上有私底下的黑市交易。你单独去买东西就够惹人注意了,要是再去卖东西,恐怕不太安全。而且,看你面生,那些老油条很容易坑你的。我这边有人脉,保证把事情给你办得妥妥当当!”
孟景阳倒不是真的被美色迷了眼,所以不管不顾地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抖了个干净。
他心里也有杆秤。
余淼这两天的表现,孟景阳也从自家亲妈那儿听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