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母同样也不可复生。
正义会不会来,还不知道。
可已经晚了。余淼醒来的时候,只感觉脸上阵阵刺痛。
她轻轻睁开了眼睛。
室内的光线一片昏暗,看不大清楚周围的环境。
这种模糊感,不仅是因为光线不够明亮,还和她本身有关。
她的一只眼睛被什么东西蒙着,看不大清楚周围的情况。
再加上那半边脸无时无刻的疼,像是在灼烧,又像是在抽搐,余淼很快就确定了自己现在的状态——具体什么时候不知道,可戚淼已经受伤无疑已成事实。
现在的关键是,戚家的父母还活着吗?
想到原主的愿望,再感受一下此刻身体的无力,余淼觉得此事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每一次许愿者的愿望,不可能是由他们主观上随便决定的。
否则有的人可能因为自己的一个失误造成了亲近之人的死亡,对自己怨恨深重,便许愿自己从未出现过,干脆回到还未出生的状态,让自己胎死腹中怎么办?
只能说,宿主到来的时间点,是由许愿者的执念以及其他因素共同影响的,随机性很大。
当然,也会是一整件事的某个关键点所在。
这一次,戚淼想要的就是血债血偿,半点儿迂回都没有,那种浓浓的怨恨不甘,甚至堪比前面某个任务世界里的厉鬼了。
患病少年家的那些参与到此事中的家属,身上都有她的怨念。
光靠正常手段,根本不可能消除。
余淼叹了口气。
系统既然会送宿主过来完成任务,自然要任务本身成立才行。
事情没发生,还怎么报仇?
戚淼受伤是发生过的事情,戚父戚母的死讯估计也已经传来,或者是快要传来了,不会再有改变的余地。
余淼蹙了蹙眉。
顿时,就感觉到右边的脸又是一阵刺痛。
连轻微的动作,都这么难受了。
手腕上同样如此,只是因为暂时没有动作,所以感觉没有脸上这么明显。
也难怪会说戚淼的职业路已经断了。
当医生,特别是要上手术台的医生,对精准性的要求可不低。
现在视力受损,手腕也成了这样。
就算病人和病人家属不介意医生的外貌,戚淼的状况也根本不可能再拿起手术刀进入手术室实际操作了。
一个多小时,甚至更长时间的手术时间,这样的身体状况是支撑不住的。
本来还有个理论研究的选择,那些人却逼得她走上梁山。
“吱呀……”
轻轻地开门声打断了余淼的思绪,一个穿着浅粉色护士服的年轻姑娘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一看到躺在床上的余淼,她脸上先是一惊,但很快就露出了喜悦的神色,几步走了过来:“戚医生,你醒了!”
将托盘放在旁边,她立刻按响了病床边的红色按钮。
余淼张了张嘴,想要说点儿什么,却发现自己现在根本发不出什么声音。
不仅没力气,嗓子还又干又痛。
这感觉,要么是前一天耗费精力过多,现在嗓子发炎肿了起来,要么就是很久没说过话了,一时没能习惯开口。好在这小护士也清楚余淼的情况,并没有刻意要她开口交流,而是通知了医生过来以后,就一边妥帖地拿棉签蘸水,替余淼润了润有些起皮的嘴唇,一边温软着嗓音跟她说着话。
虽然说的内容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像是朋友之间的随意聊天,但这种音调倒是很让人精神放松。
如果是一般的病人,估计这会儿已经会愉悦地露出微笑了。
但换做是戚淼的话,恐怕怎么也笑不出来的。
这护士也像是习惯了,从头到尾也没有露出不耐的神色,只触及余淼的伤时,眼底会有藏不住的悲痛闪过。
没一会儿,病房的门就又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带着另一个同样大半的女医生,还有几个小护士匆匆赶到。
看到余淼睁着眼睛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几人面上一松。
那两个医生忍不住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到底没有说出来,而是先替她做了一番详细的检查,确认情况还好,做了记录,才打发了其他人离开。
本来热闹起来的病房又一次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躺在病床上的余淼,还有站在旁边的一男一女两位医生。
“戚淼,你……节哀。”那女医生更为感性一些,说着说着,嗓子就像是堵住了一样,眼圈也跟着红了。
又怕会惹得余淼伤心,立马转过头去,看她抬手的动作,就知道是在偷偷擦眼泪了。
另一个年纪大一些的男医生眼中也是伤感划过,好在绷住了情绪,没有跟着红眼哭出来,更为稳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