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就有两个太监跃跃欲试地出了队伍,要去抓人。
余淼便是在这时候,提着她的扫帚开了口:“袁公公找小奴有何事?不必托人去请了,我已经到了。”
突然听见背后有人说话,袁公公顿时就被吓了一跳,连忙转过头去,便见到了余淼站在自己身后,也不知道来了多久了。
这小子,怎么走路一点儿声音都没有,跟个鬼似的!
袁公公心里抱怨了一句,脸上的惊吓却很快收了起来,装模作样一脸严肃地喝到:
“公公我昨日将东太妃娘娘赐下的一块玉石交给了小平子擦拭保养,今日那玉石却莫名其妙就消失不见了。昨日夜里也没有贼人到这院子里来,怎么会一夜之间就不翼而飞?东西肯定就是你们这些内贼拿走的。刚才已经拷问过小平子,他说你昨日拿过那玉石,还十分喜爱的样子?”
袁公公看着余淼说道:“你若是现在把东西拿出来,老老实实磕个头认个错,我就替你求求情,到时候杖责几棍子,这事儿便算是揭过去不提了,将来也不会影响了你的差事。可要是嘴硬不肯承认,待会儿让人搜出了东西,哼!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绝不会留下你的这条贱命!”
他长得本就十分瘦削,骨头格外突出,一看就是一脸的刁钻相貌。
说话又是尖锐刺耳。
此刻表情分外冰冷狠厉,不留半点儿情面。
真要是个刚入宫没多少日子的小太监,被他这么一吓,估计能当场哆嗦着倒下去。加上又是生理结构存在缺陷的太监,大小便失禁都不是没可能的。
然而,站在这里的余淼却拄着扫帚,一脸茫然:“啊?什么玉石?袁公公,我可没拿过这种好东西呀。”袁公公一听这话,眉头就是一皱,语气愈发严厉:“你说没有就没有?还有,怎么学的规矩!‘我’什么‘我’,奴才就要有奴才的样子!”
余淼被他这气势汹汹的模样逗得都快要乐出来了,直接道:
“对啊,我说没有就没有。你们不也是一个人说有就有吗?我凭什么就不行。至于规矩……不好意思,家里条件不好,没有人教规矩的,要不你来教教我?”
旁边的小太监们本来还在看热闹,听她竟然会这么回答,一下子就吓得瞪大了眼睛。
这家伙,是不要命了吗?
连阿牛和狗蛋这会儿也被惊呆了。
被余淼直接怼回来的袁公公,更是张了张嘴,都没能说出话来。
他在这宫里也待了好些年了,不是没见过桀骜不驯的家伙,可从来没有一个新人能像这个余三顺一样不怕死的。
要不是东太妃那边还要活的,他现在都很想直接把人拉出去打死算了!
他直接略过了余淼,指了另外两个小太监:“你们,现在就去房间里给我细细地搜!要是敢忽略了一个地方,公公我就扒了你们的皮!”
那两个小太监连忙弯腰应承下来,飞快地就往余淼和阿牛、狗蛋所在的房间去了。
余淼也不阻拦,站在原地半点儿不担心,就等着他们回来。
若是刘修和在这里,铁定能看出来——这小疯子又想看戏了。
余淼的确是在等着看戏。
什么样的世界,她就遵循什么样的规则。
如法律健全的地方,她大多数情况下,都是采用合乎常理的手段去解决问题。
而像这种地方,人命在贵族面前不值一文钱,那她为什么要让自己受那个委屈?她又不是没有那个能力让自己过得潇洒自在。
连龙椅此时都成了她心里的一个目标了,还怎么会怕一个老太监和一个没有靠山的太妃?
要不是得等着余三顺的妹妹后面出场,她大可以一走了之,懒得跟这群人纠缠。
没让他们等上多久,刚才去负责搜查的两个太监就匆匆赶了回来。
两人头上都冒出了不少的汗水,看上去并无喜色。
袁公公一瞧,心里就是一咯噔。
怎么回事?
这仿佛不太像是有收获的样子……
果然,那两位一过来,就低着头跪在了地上,根本不敢去看袁公公的眼睛,低声回答道:
“回……回公公的话,奴才……奴才们没有找到那块玉石。”
怎么可能!
袁公公差点儿忍不住当场反驳回去。
他脸色难看道:“你们到底有没有仔细搜查?墙角!床下!一个地方都不能漏掉!”
他不好明说什么,只有用语气和眼色来强调。
两个小太监脸上的汗水愈发的多了,甚至流下来沾湿了领口,就跟要脱水了似的。
听见袁公公咬牙的说话声,肩膀一抖,才说道:“都……都搜查过了,真的没有啊公公。我们连被子都拆开看过了,就差没把地面都翻过来检查一遍,绝对不敢马虎大意的。”“我都说了吧?”余淼拿着把扫帚,就跟中世纪的绅士杵着手杖似的,半点儿不觉得这东西会影响了自己的形象,站在那里和其他人的表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现在,我可以反告这人诬赖我了?公公,我怀疑他是自己私下里弄坏了,或者是卖出去换了银钱,才想栽赃到我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