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脑子里还是忍不住去想——这才是正常小太监见到陛下后的反应嘛!那余公公到底是何方神圣?
余淼本来想安抚一下狗蛋和阿牛的情绪,可这会儿皇帝就守在一边,那两个小太监又低垂着头根本不敢往上看,自然也不可能瞧见她的眼神。
多说几句话安慰吧,恐怕引来陛下的注视,这两个小伙伴当场就要被吓晕过去了。
她就只能作罢,对着皇帝说道:
“那就麻烦陛下了。此时确实有些……唉。那袁公公不知为何对我有些偏见,昨日便派了我一个人去打扫冷宫附近的园子,今日一早,就非得说是我偷了那先皇赐给东太妃的玉石。
谁料,说是消失了的玉石,却当众从袁公公的袖子里甩了出来,摔成了几块。
本以为我的清白已证,这才离开了这里,去了陛下那儿。
才隔了这么点儿时间,就又……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得罪过那位大人了。”
余淼可不是那种藏着掖着自己吃苦也不肯说的傻白甜。
有人愿意出头,她当然就是大大方方地告状啊!
本来袁公公要是不自己找死,她也没有那个心思盯着一个太监收拾。
现在人家都自己撞上来了,她要是不回应,那对方多尴尬?
至于回应后的结果,就袁公公自己去品尝呗。皇帝一听,果真是勃然大怒:
“他算什么大人?还有那东太妃又是怎么回事,先帝御赐的东西,竟然这么不小心,交到一个奴才手里保管!”
说着,他便要当先走进去,收拾那个力求得罪仙长的蠢货。
却被余淼叫住了:“等等,陛下,不如让我先去?你难道不想看看他自觉胜券在握之时,却被您的突然出现吓到的精彩表现吗?”
看热闹,那当然是有兴趣的。
可皇帝没想到,像仙长这样的人物,居然也会这么恶趣味。
这种表现,倒是让他更放心了些。
有爱好就好啊,有爱好,有弱点,他才方便讨好啊!
“就听余公公你的,”皇帝往后退了两步,“朕带人后面进来。”
想了想,他又像是终于想起了另外两人的存在,转头对着狗蛋和阿牛二人说道:“你们俩,先进去跟那位袁公公说余公公回来了。”
不愧是看多了皇家表演的陛下,想法还真是齐全。
既然仙长要看戏,那当然就要看全套才有意思,这前面的铺垫也得准备起来。
狗蛋和阿牛没比余淼如今大多少,也就是先来了一段时间而已。
对袁公公这样的“管理层”,自然心存畏惧。
然而,现在站在他们身后的,却是这座宫殿的主人——皇帝!
别说是袁公公了,就连那块玉石的主子东太妃,都不用怕了好吗?
他们俩也没想去过问余淼是怎么跟皇帝认识的,还能让堂堂帝王替一个太监出头。
两人已经要被这样的“炸弹”给炸到发蒙了。
惊吓过后,又难免为余淼感到高兴。
这下可好了,有陛下在,三顺他就不用担心被袁公公拉出去顶锅了。
两人哆嗦着走上前答应下来,走到院子门口,相视一眼,齐齐地深吸了一口气,这才一起提着木桶,往里面小跑着进去了:
“公公!公公!余三顺回来了!”
余淼他们在外面,都听到了两人的声音。
没过多久,便听见另一个更为尖锐的声音响起:“该死,你们这么大的声音叫什么叫?生怕别人不知道吗!回来便回来了,闹什么?你们,都过来候着,待会儿直接把人拿下,跟着我去太妃娘娘那里请罪。”
余淼就是在这个时候跨过门槛走进去的。
刚一入门,便看到了袁公公站在那里,指着几个正在刷桶的太监下命令。
那几人低下头放了手里的活计,站起来往袁公公身边走去。
恰在这时,袁公公便瞧见了走进门来的余淼。
他一对吊梢眼往上一横,尖着嗓音呵斥:“大胆狂徒,摔坏了太妃娘娘的玉石,还敢畏罪潜逃。你们,赶紧过去把人押近前来,免得这小子又偷偷溜了!”
那几个小太监瞄了一眼余淼。
虽然有些心虚,也有些物伤其类的惶恐,但更多的却是庆幸。
毕竟死道友不死贫道,有人顶缸,也比他们自己被推出去的好。
“袁公公,这不对吧?”余淼非但没有夺门而逃,还淡定地往前走了几步,根本不怕向她走来的几个小太监,“我记得之前那块玉石是从你袖子里掉出来摔坏的呀,现在怎么又成我弄坏的了?你年纪还不算大,怎么眼睛就瞎了脑子也不好使了呢?”“放肆!”袁公公气得惨白的脸上一阵青,“谁说是从我身上摔下来的?你问问他们,谁看见了?分明就是你自己摔坏了,竟妄想拖旁人下水!这院子里可多得是人证,你别以为自己能够逃脱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