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今日，本是时间上出了差错，和她们没有关系。
但如果不是那位公公过来帮忙说话解释，小兰她们回来后保管得吃一顿排头。
小晚还没回答，便听旁边一个宫女抢着说道：“那可是九千岁！陛下身边的第一人呢。听说宫里的那些娘娘和殿下都不敢得罪了他，何况只是一个嬷嬷？”
今日在一路的宫女们对此都很感兴趣，连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那宫女才道：“我当然是听说的呀！虽然九千岁是什么模样，我不知道，可他身边有个叫平安的小公公我却是听说过呢！之前嬷嬷就叫那小公公平安了，那吩咐他过来的贵人，可不就是九千岁吗？”
小兰对此半信半疑，在其他人围过去打听的时候，看向了更加信任的小晚。
小晚瞧了瞧那边的人，压低声音对着小兰说道：“是那位没错。”
小兰也悄悄说道：“小晚姐，九千岁……我觉得他和平安公公不太像呀？而且，还是个大好人呢！”
好歹也来宫里有段时间了，小兰也不是没见过其他太监。
可这位九千岁说话的时候，根本不像他们那样刺耳。
之前还觉得比寻常男子的嗓音更柔和一些，现在想来，估计和他的身份有关？
还有，那些太监身上，要不就是浓厚的脂粉香，要不就是有别的味道。
九千岁今日离她也不远，身上却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味道呢！
小兰表情复杂地看了一眼这小丫头，摇了摇头道：“贵人们的事情我们这些奴才怎么说得清？以后还是不要私下里讨论，也千万别凑上前去，离得越远越好，知道吗？”
那位九千岁以前可也是个普通的小太监，短短几年就能混到皇帝身边去，如今甚至直接掌握了好大一部分权势，有了插手朝堂的能力。
明面上没人提出来，暗地里可都叫他九千岁的，比之万岁爷都不差什么了。
关键是，那位向来重视龙椅的陛下从未对此表达过什么不满，依旧对那位九千岁信任有加。。
这哪是普通人能做到的？要说这位名震朝堂内外的公公没点儿手段，小晚是不会信的。
还有，她来得早，想得也多，有的事情看得比小兰更清楚一些。
那些太监，因为身体残缺，大多数都不会是什么好脾性。之前就出过好几起事故呢！
这位九千岁目前倒是还没传出什么这方面不好听的名声，但谁知道私底下如何？以他的权势，哪怕做出了点儿什么，也大可以掩盖过去不让人知道。
她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小宫女，最好的选择就是不看不听不掺和，以免惹祸上身。
想到这里，小晚又强调了几句：“记住了吗？贵人身边不好待的，等着以后到了时间，拿着报酬被遣出去，才叫自在呢。”
她们这些宫女，总不可能全都留在宫里养老的。
一般来说，除了抱上大腿当了妃嫔，或是做了嬷嬷、贴身侍女之类，其他的到了二十多岁，就会被送出宫去。
先皇的母亲慈瑛太后是个很了不得的人物。
当年垂帘听政，帮助先皇坐稳了皇位，又全身而退，名声极好。
大概是运气都在那一代耗尽了，后面却出了陛下这个“败家子”。
慈瑛太后感念宫女的不易，特意让人弄出了一套流程，让出宫的宫女能有去处，由专门的人员介绍给大户人家当嬷嬷，教导闺阁女子规矩，或是牵线嫁人。宫中也会给她们一笔“遣散费”，作为她们出宫后的体己银子。
这待遇，比起慈瑛太后出现前的那些宫女要好太多。
小晚见小兰天真烂漫，不是那种为了上位不顾一切的性子，才会好心劝导几句。
小兰倒也乖巧，听话地点头答应下来。
心中觉得小晚姐是想太多了。
别说她没这念头，就算有，她一个小小的宫女，也不可能有机会跟那些大人物接触呀。
还不如想想今天中午能吃些什么好吃的呢！
另一边，原名狗蛋，现在已经改名叫平安的小太监已经回到了紫宸殿内。
一见他回来，守在外头的宝成，也就是从前的阿牛，赶紧招呼道：“可算是回来啦，公公他在里头等你回话呢。”
平安连忙随着他进去了，一眼便看到了正坐在桌案边的主子。
那年轻人长得十分俊俏。
身为宦官，身板儿并不如那些壮年男子健硕，看着就有些纤弱。
五官却精致漂亮，有种模糊了性别界限的美感。
特别是皮肤，在那床边的阳光照耀下，白得近乎透明。
沉默不言时，总让平安他们这些小太监脑海里不自觉地闪出一个念头来——他跟他们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