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了,”曾氏道:“这是我们上京城之前就定下的事,又不分什么家业所以这次回来她也没有反悔。”
“再说还有你二舅舅呢,不过你祖母也特地提了你大哥哥那个才一岁的庶子。我说不忍他们父子分离,给拒了。”
刘玉真明白了,没忍住又看向了里间,看着他们表兄弟三个头碰着头,不知道在玩些什么,但看得出来那个孩子不是那等蛮横不讲理,胡乱撒泼的,这让她稍稍放心。
“你呀,”曾氏看着她笑道:“平安是难得的乖巧懂事,莫要太过担心。”
刘玉真佯做恼怒状,“娘,这孙子一来,您就把我这个女儿抛在脑后了,我可是要恼了,要生气了!”
“哎呦呦,”曾氏伸出手来拧了下她的腮帮子,笑道:“都是做娘的人了,还这般爱吃醋不知羞,若是被孩子们看见可就要笑话你了!”
“这有什么,”刘玉真笑嘻嘻地把脸凑上去,“哪怕我八十岁了,那也还是娘的女儿啊,娘若是厚此薄彼,那我可不就要恼了。”
“你呀你……”曾氏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说笑几句,刘玉真与她说起了正事,“娘,您知道二叔二婶想要把青庄给卖了这事吗?十顷地加上五百个庄仆,一共是六万两千两,我想把它买下来。”
这事曾氏已经知道了,点头道:“田地乃旺家之本,家里这些个庄子还是老太爷在时置办下的,他们既然要卖你买下了也好,将来瑾哥儿和瑜哥儿也就不用愁了。”
“只是没想到不过是短短两年,竟就到了卖田卖地的地步了,老太爷若是泉下有知,恐怕得托梦把你二叔骂一顿不可。”
“他们是想要赚大钱呢,”刘玉真道:“听陈世文说这两年靠着那点检之位,王家是搭了两回出海的顺风车。”
“但他们想要更多,要那金山银山,这便又想着造一艘大船,但由于前些年亏得狠了,这银钱方面就不太凑手。所以才分了一半给刘家,二叔二婶他们现银不够,又想着发大财,可不就得卖田卖地。”
“女婿知道得挺多啊,”曾氏想了想,略有些奇怪地道:“连这样的事也知道。”
刘玉真端起茶饮了一口,随意地回道,“他对这个海贸的事情很感兴趣,您可还记得几年前买了我方子,又出海捎带了我一程的那个邹家大爷?”
“王家的船就是在邹家和人办的厂子里建造的,而邹家对市舶司里里外外也都熟悉得很,邹家大爷知道我们三家的关系,写信给他的时候就顺带提了两句,不然他也不会知道。”曾氏了然地笑, “这邹家大爷,还挺闲。”
刘玉真也笑,小声道:“他还要亲自过来呢, 说是今日到,给陈世文带了些外番的种子。”
“哎呦, 你怎么不早说,”曾氏虽然私底下调侃邹家大爷烧热灶,但也不是那么不知理的人,她转头看了眼天色, 招来丫鬟吩咐道:“去大厨房瞧瞧午膳准备得如何了,姑爷家里头有客要急着回去,让他们利落些,再让人去老太太屋里回一声。”
丫鬟暗记在心, 转身出去了。
刘玉真道:“娘, 不必这般急,临出门时我们已经吩咐了下人, 若是人来了便来报,家里头也有长辈在,晚一会回去也没事。”
“您这边比较要紧。”
“到底是不好,”曾氏道:“左右这边也没什么要紧事,你们用过午膳就回去吧。今日就是让你们来和你二舅见一见, 你也就是初上京那一年和他见过吧, 后面他忙于公务, 就没回来过。”
“今日不是要开祠堂过继吗?”刘玉真有几分惊讶, “我们不在是不是不太好?”
“傻丫头!”曾氏笑她,“这过继哪是这么一时半会儿能办完的事?麻烦着呢,说服完了你祖母还有族长族老们也得见见啊,不然你二舅怎么陪着我回来?”
“可不就是这些人难缠得很,再说了,开祠堂也得选个黄道吉日不是?”
原来是这样,刘玉真明白了,微嘟起嘴,“族老,呵。”那些只会拿着族规倚老卖老的人,她是半点也瞧不上的。
“族规有好有坏,那些族老们也是如此,他们和二房也不总是一条心,用得好了对我们也有益处。”曾氏拍拍她的手,“你如今已不是三年前的模样了,都是官太太了怎么还是这般孩子气。”
“也就是在您这儿才是如此,”刘玉真请她放心,“我这几年往刘家送节礼,都没忘过他们的,您就放心吧。”
说到这里,她有几分不好意思地道:“娘,您这儿可还有银子?我想要把青庄买下来,银钱上有些不凑手,陈世文那还有些不过是大姐姐的我并不想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