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板!”康哥儿高兴道:“一个铜板两块糖!”
刘玉真失笑,“对,一个铜板两块糖,康哥儿真聪明。”
康哥儿得到夸奖,满意地不说话了
“赵、钱、孙、李,赵钱孙李,为何要先说‘钱’,不说赵呢?”慧姐儿等他说完,抬头认真问道。
刘玉真一愣,柔声解释:“赵乃国姓,我等皆要避讳,不可妄议,你们只要记住这是天子姓氏就好,平日里莫要谈及,若要落笔也应空缺,或书‘上讳’,这些待你们习字的时候就慢慢知道了。”
“对,”一直默默听着的陈世文笑道:“写字时应避尊者讳,除了祖辈之外还有父母、师长、上官、官家以及宫里的娘娘们,这些你们还小,不需要想,待你们习字时再慢慢记就是了。”
慧姐儿又默念了几遍,突然仰起头,小声道:“我明天也能去外祖家吗?我,我想外祖母了。”
刘玉真一愣,想了想认真解释道:“明日不行,回门得我和你爹两个人去,不过过阵子就是我的母亲,你们大外祖母的寿辰,那时候再带你们两个去好不好?到时候大外祖母那的小厨房要做一碗只有一根的长寿面,可好吃了,吃了之后平平安安,健康长寿。”
“康哥儿也要去!”还在回味故事的康哥儿听到吃的,顿时大声喊道,见她看过来还不忘点头强调道:“要吃长寿面!”
这孩子,刘玉真哭笑不得。第二天一早,刘玉真刚一睁眼便看到了陈世文的脸。
他站立在床侧,柔声道:“醒来了?醒来便起了吧,今日回门,刘家已派人来接了。”
刘玉真愣了片刻才想起今日的确是回门的日子,顿时坐起了身子,转身望向散发着刺眼光芒的窗口,小声道:“这么迟了,桂枝也不来喊我。”
陈世文笑道:“是我让她不要来打扰你的,你这两天也累了,多睡儿。”
虽然知道他没那个意思,但刘玉真还是羞红了脸。
两人在晨光中用过早膳,把走马灯拿出来哄还没玩够的康哥儿,跟慧姐儿说明日教她习字,再拜别长辈,乘着刘府来接的马车走了,车上堆满了陈家长辈准备的东西,显然陈家对这个新媳妇很满意。
颠簸着到了刘府,福大管家大开着中门领着人站在门口,看到了马车来连忙吩咐人去给老太太、二老爷和二太太还有大太太报信,然后快步下了台阶,亲自迎上前来。
他站在马车旁朗声道:“姑爷、五姑娘你们可来了,一大早老太太便让小的守在门口,里头正等着呢,快快请进。”
陈世文没有答话,他提着衣摆从马车上下来,仰头看了一眼刘府的大门,笑了笑转身将刘玉真扶了下来,轻声道:“小心些。”
刘玉真在地上站稳,也抬头望着这座大门神情复杂,她前面的十几年都没怎么从这正门进出过,往后的几十年再来便是客了,一时感慨万千,道:“夫君,咱们走吧。”
一行人走进大门,进入前院,便有蓝顶小娇等在路边,载着他们穿过前院、垂花门和大小园子一直来到了第四进的寿安堂。
寿安堂是老太太的住处,早有机灵的小丫鬟等着,远远的看着人来便快步跑去通报,等娇子停了便有人从里面迎了上来,笑道:“陈举人、五姑奶奶你们可来了,快快请进老太太正等着你们呢!”
陈世文冲着她点头,没说话
刘玉真崩着脸,不点头也不说话。
“可算是来了,”刘家三太太笑意盈盈,想去拉刘玉真的手被她躲开了依旧脸色不变地笑着:“五姑奶奶快些请进,二太太盼着你呢!”
几人缓步上前来到了堂屋,果然里面坐满了人,位于上首的是刘家的当家老太太,其余三房人和族中一些长辈,姐妹姑爷等左右各坐了两三排,屏风后也有几个身影。
刘府这边的敬茶礼早在迎娶时就已完成了,今日回门夫妇二人走到老太太跟前在摆好的蒲团上跪拜磕头,给老太太问安。
老太太一叠声地喊起,“快快起来,可算等到你们了,五丫头快过来让祖母瞧瞧,你自小就在祖母跟前长大,这两日不见啊祖母吃饭都不香咯。”
“祖母,孙女也想着您呢。”刘玉真依言上前,说笑了两句。
接下来拜见完各位长辈,说了几句闲话,陈世文和几位姑爷身为外男不便久留于此,就被二老爷领去前院叙话,其他同族男子也跟着一起走了,坐序重排,刘玉真被请着坐在了大太太下手。
老太太柔声问她,“孙女婿他对你可好?”
刘玉真垂目低头,做足了一副小媳妇模样,轻声道:“夫君很好,两位妯娌也好,祖父和公婆都是和善人,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