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媛一滞,略有些底气不足地回道:“夫君考秀才的时候是第五十名,”停顿了一会儿,她又补充道:“不过待他去国子监学习一番,回来就能考中举人了。”
刘玉真和刘玉蓉面面相觑,刘玉蓉忍不住道:“二姐姐,你说二姐夫要去京城国子监,不知可有荐书?”
“据我所知这国子监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那里头收的都是拔尖的举人,我夫君也想过要去呢,但是他考不上举人跟别提拔尖了,家里的长辈也不是四品以上的,没有蒙荫可用。”
“二姐夫要怎么进去啊?”
刘玉媛呆住了,半响迟疑着道:“这,这要四品以上才可以写荐书啊?五妹夫不是状元吗?他不能写吗?”
她对着刘玉真保证道:“若是能成,家里会好生感谢他的。”
刘玉真:“……?”感情是想着让陈世文举荐,这带着他们上京城,然后再送到国子监去?不说陈世文没有蒙荫可用,即使是有,也轮不到一个没什么交情的二姐夫啊。
刘玉真啼笑皆非。
“二姐姐,这事你有没有问过二姐夫啊?”刘玉真觉得能考中秀才的周二郎估计不会不知道国子监的入学条件,没忍住问道,“是他让你来问的吗?”
“我觉着这样的事还是让他去问我家老爷为好,他们都是读书人,这里头的门道比我们这些闲听一二的都懂,你觉得呢?”
刘玉媛脸色微红,讪讪道:“我,我是看着夫君闷闷不乐,还说国子监如何如何好,便想着让五妹夫帮个忙。”
刘玉蓉噗嗤笑了,“那二姐姐,你可险些好心办坏事了。”
刘玉媛略有些不甘地走了,刘玉蓉看着她的背影冷笑。
“怎么了?”刘玉真问她,“你今日好像是故意的。”故意打断刘玉媛的话,也是故意和她东扯西扯说些杂事,刚刚还只是有点怀疑,但是如今看她的神色刘玉真就明白了。
“她啊……”刘玉蓉回过神来,摇头道:“你莫要理会她,这两年你在京城是不知道,这样一个柔柔弱弱好似神仙一样的人,是多么的恶毒,周家二房已经死了两个妾室通房了,还有那滑了胎的,总之我每回家来都能听到姨娘说周家又怎么怎么了。”
“她刚刚说想要跟你去京城,估计是上个月二姐夫有个妾室大出血,落下了一个男胎,二姐夫恼了她正想法子赔罪呢。”
“这种事你可不能粘上。”“还有这样的事?”
刘玉真吃了一惊, 以前还在家里大家都还没有出门子的时候, 刘玉媛是一个娇娇柔柔富有善心的姑娘,看到落在地上, 被雨打湿了翅膀的鸟儿都会心疼落泪。
可是出嫁后这才几年就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委实让人惊讶。
“莫要说她了, ”刘玉真不想去深究她的事情, “三姐姐我们到那边去坐会儿吧,这里热得很, 他们都去办迁坟的事去了, 一时半会儿的也回不来。”
夭折之人不能葬入祖坟,所以哥哥死的时候她们母女想了个法子, 趁着父亲的墓穴尚未合拢将他与父亲葬在了一处。如此虽然还是不能公开祭拜但好歹能从亲爹处分些香火,不至于变成孤魂野鬼。
如今既然给他过继了嗣子,那首要的就得迁坟, 独立立碑, 族谱上也得做更改。除了迁坟之外几人还商议了要将刘大老爷的陵墓重新修缮一番。
此事事关重大,但曾氏和刘玉真因为是女眷都不能前往, 所以身为半子的陈世文和她新上任的侄儿一同去了。陈世文不但自己去了,他还把康哥儿、瑾哥儿、瑜哥儿几个也一同带走,说要带他们到外祖父坟前给他老人家看看, 上柱香再送回来。
刘玉真无奈,只得让他再三保证上完香就要让人回来, 可不能让几个小孩子看到开棺捡骨免得受到惊吓。
陈世文一一答应, 所以现在屋子里就她们这些女眷在等待。
眼见着日头高起, 刘玉真让丫鬟们将在院子里闲话的亲戚们都请了进来,上好茶好点心招待。
“大房这一过继,就起来了啊。”一个上了些年岁的族中妇人和隔壁位置上的人感叹道,“你瞧,真姐儿这气势是完全不一样了,刚刚进门的时候我瞧着她这通身的气派都不敢和她打招呼,明明几年前都还是一个不太爱说话的小姑娘罢了。”
“六嫂您这可是想岔了,”那妇人回道,“她这气派可不是因为过继,我前两年见过她一回,那时就是这般模样了,就是这回气势更胜了些。”
“谁让人家嫁了个好夫婿呢,”后面听到她们议论的人前倾着身子,凑上前来道:“要是大姑娘没死……”
“那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