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儿跑上前去探她的鼻息,发现她只是晕过去了,头上破了一个洞,不是致命伤。
看她的打扮,应该就是新娘子,堂堂一个公主,竟然在新婚夜被人砸破了脑袋。不用说,肯定跟跑出去那两个人脱不开干系。
苏沫儿将公主搬上床安置好,然后也跑出了院子,那道感觉是随着那两个人消失的,苏沫儿想知道那究竟是什么。
府上的人已经察觉到了公主出事,立即派出家奴追捕那两个人,不用说其中一个定是新郎官。
两个人都是慌不择路地逃跑,没几下就被围追堵截到了一处悬崖边。苏沫儿是在最后赶到的,无数的火把照亮了眼前的一切,苏沫儿奋力地挤到前头去。
一身红色喜服的新郎官将一个娇小的身影护在身后,俊美的脸上满是愤怒和警惕,苏沫儿看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是他,那股感觉不是他身上的,是他身后那个人的。
高大的驸马将身后的女子隐藏了起来,看不清面容,一个管事模样的人上前厉声指责驸马,宣告了他的种种罪名。
他不仅重伤了公主,竟然还在新婚夜公然带着一个女子私奔,这是藐视皇威,不把皇室放在眼里。
驸马一声冷笑,根本不屑于跟管事理论,他只是静静地保护着后面那个女子,仿若她就是世间最宝贵的一切,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管事脸上布满寒霜,眼底闪过残忍的光,嘴角勾起一道冷冽的冷笑,他一抬手,身后的家奴竟全都举起了弓弩,一群公主府的家奴竟然可以拥有如此杀伤力的武器。
背叛公主,背叛皇室的驸马,管事完全有理由射杀他,哪怕公主事后责问他,他也不能容许驸马这种污点存在,他是绝对忠心皇室的奴仆。
苏沫儿就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明明气氛已经紧张成这样了,可她依旧感觉不到任何害怕或者震惊的思绪。
她在家奴举起弓弩时就察觉了,她不属于这个空间,她是在看一个人的回忆,或者是她身处一个人的回忆中。
既然是回忆,那她就不可能救下那对私奔的恋人,即使很同情,也什么都做不到,她只能看着这段回忆全部展现完。她现在更想知道,自己是在谁的回忆里。
家奴举起的弓弩她见过,在旧朝的兵器古籍中有记载,还有图画。距今至少有千年的历史了,她竟然一下子来到了一个千年前的人的回忆里。
管事已经不想与驸马说什么大道理了,事实已成定局,他的背叛是真真切切地摆在眼前,说再多也只是让他多活一会。
管事将手一挥,身后的家奴齐齐将弓弩射出,利箭犹如雨点般向驸马袭去,驸马露出绝望的一笑,转过身,以自己的身躯为身后的那个女子挡住那致命的箭雨。
那一瞬间,苏沫儿瞪大了眼,不仅是震惊驸马的举动,还因为那个被护住的女子,那女子的容颜她再熟悉不过,那是明烟。
千年以前,一个酷似明烟的女子,就在这个悬崖边见证了情郎为了保护自己而死,就在自己眼前。
苏沫儿浑身都颤抖起来,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熟悉的感觉,那女子根本就是明烟,这就是千年以前的明烟,一千年前,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驸马万箭穿心而死,至死他都紧紧保护着心爱的女子,明烟脸上沾染了鲜血,眼睛瞪得大大的,眼泪汹涌地溢出滑落,她却哭不出声音。
搂着失去气息的驸马,明烟犹如失去魂魄的空壳,只会流泪。管事冷哼一声,再次抬手示意家奴射击。
突然,明烟猛地抬起了头,眼睛变成了猩红的颜色,这个样子的明烟苏沫儿见过,就在前不久,她就是这个样子毫不犹豫地用一把利剑刺穿她的胸口。
众人大惊,管事更是吓得脸色苍白,怒吼着妖孽,家奴们不再顾及,不要钱似地将利箭射出。
只是这一切已经不能阻止魔怔的明烟了,她仿若有了金刚不坏之身,所有利箭落到她身上都直接弯曲,然后瞬间被热力溶解蒸发,此刻的明烟犹如地狱深渊中走出的罗刹恶鬼。
所有人惊声尖叫着想要逃跑,明烟却已不给他们机会,一抬手,一道火红的利剑闪现,那把剑苏沫儿也同样熟悉,那是炎阳剑。
炎阳剑一祭出,方圆十里,寸草不生,一切生物化作火海炼狱,不过一瞬间,那些人直接把火焰吞噬,化作了一堆灰烬,成为助燃的粉末。
满天的火光,印在了苏沫儿的眼中,她是第一次见到炎阳剑的威力,只不过是祭出一瞬,即刻间便能毁灭天地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