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叶瑾和丹珠在里面时,两人都露出些许意外的神色,上前行礼问安后,便自觉地退到一旁候着。
“我这儿没什么事了,瑾儿,你带着丹珠下去吧。”叶老夫人一看到那两儿媳,立即端起了当家主母的架子。
叶瑾应了声,正想带着丹珠离开,大房的窦氏却上前主动打招呼道:“三弟,好些日子没见了。”
见窦氏开始攀关系,一旁的庞玉莲也不甘示弱,赶紧堆起满脸的笑容道:“可不是,前几天的家宴就没见到你。”
叶府从太祖爷那一辈起就有个规定,为了加强家族成员之间的关系,每个月的初一十五都要来个聚在一起用膳,哪怕是分了家也一样要回来,除非是嫁出去的女儿例如叶冰黛这样的。
面对两位嫂嫂的寒暄,叶瑾无意搭茬,只淡淡地说了句,“有劳嫂子们挂心了”便带着丹珠离开了。
他在家少,极少和这两个嫂子接触,加上性子本就冷,见到了也大多视若无睹。
从嘉临苑出去后,丹珠松了口气,忽然又有些后悔了,“叶瑾,我以后真的要像现在这样,天天过来和你娘请安吗?”
叶瑾斜睨了她一眼,戏谑地说道:“听你这语气,似乎很不情愿。”
“……我和你娘有代沟,和你那两个兄长的夫人更是谈不到一块,我觉得……我以后可能和她们处不来。”丹珠忧心忡忡地提出自己的担忧。
别看刚刚那两位少奶奶仪态万千温婉静柔的样子,争风吃醋闹出来的鸡飞狗跳的事情可没少干,丹珠过去在叶府呆了这么几年,可没少听到关于大房和二房的事迹。
要是以后来嘉临苑多了,总是难免要跟这些人接触上的。
“谁也没要求你要同她们处得来,你只管我娘那边就行了。”叶瑾顿了顿,又说道:“其他人不用理会,若是受了欺负也别忍声吞气,有我给你撑腰呢。”
丹珠抿紧唇,一时间也不知该接什么话才好。
听他这个意思,应该也是清楚他两个嫂嫂在府里的风评并不好,大少爷叶宏央是个生性懦弱的人,平常被强势的窦氏管理得服服帖帖的,叫东就不敢往西,夜里就算想去哪个妾房里过夜也得看大房的意思,窦氏高兴让去才肯去,是个没什么主见的男人。
二少爷叶晗广又是另外一个极端,行不苟合,果断敏锐,叶府现在大部分的重要生意,例如瓷器茶叶丝绸之类的,基本都是他在行销走售,在生意上是一把好手。
但就是人太花,小妾一个接着一个地纳进来,而庞玉莲又是个爱吃醋心眼小到针孔里的人,哪里容得下这么多女人跟着抢丈夫,三天两头就要跑到叶老夫人那哭哭啼啼要公道。若二少爷叶晗广是个不学无术坐吃山空的纨绔子弟就算了,可人家偏偏不是,而且在这个可以一夫多妻的时代,男人花心算什么事,叶老夫人管不了也不想去管二儿子这些家务事,大部分也就是口头安慰几句或者给点首饰什么的做做补偿就算了。
两个少爷都在帮家里做生意,兄弟感情还算不错,但是各自的夫人却处得不怎么样,窦氏觉得庞氏没本事管好老公,对她时不时跑去叶老夫人那装委屈感到不齿,而庞氏觉得窦氏跟个母老虎似的咄咄逼人,两人互相看不顺眼,逮着机会就要较劲。
想到即将要应对的人际关系,丹珠就觉得没来由的心累,以前觉得做丫鬟苦累,现在看来,就算当了少奶奶也未必有多舒爽。
既然收了叶瑾那个大元宝,该去还是得去的。这么坚持了几天,丹珠开始有些受不住了,叶老夫人其实也没什么活动,就是固定每日清晨的早课,即抄经念佛。丹珠早上请安过后,便要陪在一边跟着一起抄抄写写。
自从摆脱丫鬟的身份后,丹珠很久没起这么早了,经常是听着抄着忍不住打呵欠,有几次不小心被叶老夫人身边的张嬷嬷看到了,回头便跟老夫人提了下,老夫人听到时有些不悦,觉得这是对佛祖的大不敬,不过她也没发气,就让丹珠不用勉强每日过来作陪了。
丹珠没有应下来,她要是不来就叶瑾不给她钱了,这是她目前唯一的收入来源要断,无论如何都是不能断的,赶紧振作精神,央着并保证要跟着叶老夫人修心念佛,这才把这篇翻过了。
为了预打瞌睡,丹珠只能调整自己的作息时间,早早上床睡觉,争取为第二天养精蓄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