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对自己真香了/渡我_作者:江色暮(26)

两人视线相对,楚慎行看出,魏远犹有犹疑。可在楚慎行说了句“至于月娘的‘天阴之体’,不若交予我处置”后,魏远神色几番变动,到最后,反倒放心。

今晚切,在雅间时,魏远无从细想。可愈往后,他愈警醒,总扪心自问:楚仙师与秦少侠在那时出现,难道就是偶然?

他如惊弓之鸟。

到此刻,楚慎行语毕,魏远骤然了悟:原来这位楚仙师也与赵开阳个目的。

可他显然温和许多。而两相权衡,魏远觉得,自己与月娘可以接受这样的结果。

楚慎行没有分辩。

他先在院布阵。

魏远带他们来这里,赵开阳只要去查,没准也能查到此地。

楚慎行不打算这么早就暴露自己。

而他知道,回踪阵虽有用,但也有个致命缺陷。

灵石铺在院,小小院落内,灵气充裕而激荡。

月色清辉之下,月娘身体浮在空,衣袂垂落。

她洗尽铅华,露出本容,花容月貌。

在魏远的注视,楚慎行抬手,隔着尺距离,遥遥用灵气挂住月娘身为凡人的淤塞经脉,将其抽离身体。

闵月无知无觉,宛若小憩。

院诸人无从想到,这份分离身体、神魂的精细,是楚慎行在思过崖下五百年,用血肉成沙的痛楚换来。

他知道剥离哪处血肉之后,会留出多少神魂。由此反推,也知道在剥出神魂之时,要如何避开血肉骨骼。

转眼天光乍破,灵草清丽,扎在土,随风而动。

魏远在旁边布了个聚灵阵,方便怀露阳草休养。楚仙师对他心传口授,告诉他,灵草要如何修行,方能化为人形。如果切顺利,那三个月后,自己就再能与月娘相见。

魏远再度拜下。

这次,他起身,却见楚仙师点起丛灵火,将月娘的天阴之体焚烧殆尽。

这完全出乎魏远意料。

他瞠目结舌,看向楚慎行,原本笃定的念头又次被打破,时之间心神恍惚,想:楚仙师当真不拘格……

楚慎行笑了下,说:“不若我们就此告别?”

魏远沉默片刻,终于道:“楚仙师大恩大德,魏某没齿难忘,他日定当结草衔环,报答仙师恩义!”

楚慎行:“好说,再见。”

两方分别,楚慎行两袖清风,行于城外。

秦子游跟在他身边,几次欲言又止,显然问题颇多。

同时间。

望月楼内,路鹤轩悠悠转醒。

他环顾四周,大惊失色,记起昨夜之事。

不好!

闵月逃走,自己误了师尊大事!

他急急出门,有人侯在雅间之外,见路鹤轩出来,便上前拜道:“我等素慕归元仙师,昨夜见仙师身在此处,便侯在门外,以图拜见……”说着,要拿出备好的“薄礼”。

路鹤轩看他眼,冷声问:“你直侯在这里?”

来人愣,很快喜道:“是!”

路鹤轩问:“昨夜有谁出来?”

来人踟蹰:“这却啊!!!”

只见那仙风道骨的归元弟子甩衣袖,便将来人挥出三丈之外。之后,路鹤轩匆匆离去。

他要去向师尊请罪!

想到师尊,路鹤轩心发苦。

而庭对面,另处雅间门口,张兴昌出门,就碰到这样幕。

张兴昌微微顿,哑然:“归元宗的仙师……这样不拘格。”

倒是与魏远想到处。

刚刚前去讨好的人,这会儿艰难从地上坐起,呕出口血来。

孙胖自张兴昌身后走出,看着那人伤势,心有戚戚。

而张兴昌转头看他,确认道:“你说秦子游昨夜与楚仙师走了?不知所踪?”

“是,”孙胖口咬定,“我与柳叔怕你这儿出什么意外,于是留下候着。”顿,“不过楚仙师走时,说为这雅间布了个隐匿阵法,保你无忧。”

“原来如此。”张兴昌大为感动。

第11章 解惑

晨日初起,群鸟出巢。

鸟鸣百啭千声,落入往来修士耳。

秦子游有刻走神,想:若兴昌在此处,听这鸟鸣,定然十分欢喜。

从前几人赶路,行于山野、行于林。张兴昌兴之所至,总要拿出玉笛,吹奏曲。

他吹曲时,林鸟相和,山风相抚。在曲运转灵气周天,事半功倍。

是以昨夜张兴昌因曲顿悟,秦子游只惊喜,不惊讶。

少年此前直觉得,自己与张兴昌会同拜入归元宗。他们在来路上结为好友,那往后十年、百年,在修行路上,都会是好友。

至于孙胖。他看似洒脱,可秦子游也能看出,这份洒脱之下隐藏的遗憾。

所以秦子游心怀着另重憧憬:孙胖若能拜入外门,那往后,自己与张兴昌力相佐。有朝日,孙胖也能成为内门弟子。都说仙途漫漫,仙人无情。可十五岁的少年还是觉得,路上要有朋友、有知己,才不会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