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慎行心头浮起浅淡的玩味。
冥冥之中?
不。他已经是合体期的修士,虽说在大千世界,仍然不算多么高强的战力。但他曾经和碧元天道对话,到如今,也是碧元大陆孕育出的第二强悍的剑修。
他不会有“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因果。
告诉他这件事的存在,呼之欲出。
不过楚慎行没有更深去想。
到这里就足够了。
楚慎行重新警醒自己:天道有情,却不因寻常小情而动。
……
……
灵梭穿行,灵舟留在原处,与魔修对峙。
不知不觉,又是十数个日夜过去。
离心头血指引的方位愈近,白皎、程云清等人便愈显焦灼。
他们自知战力不足,却还是抓紧时间,拼命修行。一来安心,二来,也着实不愿成为拖累。
只是心急太过,加上此前虚弱受伤。如今虽然养好,却还是没有回到巅峰状态。一来二去,险些出现心魔。
还是吕春来有所察觉,在要紧关头,打断了两人的修炼。
这之后,吕春来将两个年轻修士提溜到楚慎行面前,无奈地提起此事。
楚慎行听了,视线在白、程师兄妹身上转过一圈,却并未直接和他们说什么,而是先和吕春来道一句辛苦。
吕春来说:“我此前便劝过,看来他们不听我的。这样,还是楚真人来说。”
说着,拱一拱手,就这样离去了。
只留下楚、秦师徒,加上白皎二人。
毕竟是自己修行出了岔子,白皎二人多少心虚。
秦子游知道吕春来和他们叮嘱的诸多事,如今见状,心头一样无奈。
他倒是能想明白皎二人是如何心情:亲朋被困,唯有自己还算落在安全境地,却倍感无力。如此一来,如若不做点什么,一样不利于心境。
秦子游和白皎二人面面相觑,白皎二人眼神游移,看起来恨不得在地上挖个坑,将自己埋进去。
秦子游:“……”
正当此时,楚慎行开口讲话。
他没有履行医修的叮嘱,而是问:“魔修关你们的地方,是如何模样?”
白皎一怔。
他精神一震,心想:对!我不是完全无用。那个鬼地方,只有我和云清师妹最了解。如此一来,有我们帮忙,他们进入其中,也要轻松许多!
这让白皎提起心思。他此前就有粗略和秦子游讲过,秦子游也曾转述给楚慎行。但如今的描述,显然更多、更细。
白皎:“那是一个很深、很深的地方。”
楚慎行“唔”了声,示意白皎继续说。
白皎思索片刻,手腕一翻,掌心出现一支笔。
楚慎行的视线落在上面,听白皎说:“这是周禄存真人赠我的一个小灵器,能将识海中映出的场面绘出。”
他可不敢说,自己要把记忆中的东西投影到楚慎行识海里。
楚慎行不轻不重地“嗯”了声,白皎便继续说:“我们与云清师妹被从中带出的时候,是被封闭五感。出来之后,我们也试着和其中的师门长辈联系过,但信符发出去,却杳无回音魔修傲慢,并未搜查我们的芥子袋。这么看来,恐怕是那深渊之内有阻隔信符的法阵。”
这不值得意外。
秦子游看一眼师尊,开口询问:“既然封闭五感,那你又如何知道那深渊样貌?”
白皎说:“知道……的确不太‘知道’。但我们被带上去,约莫花了一盏茶工夫。”
哪怕五感被封,但作为对外界感知颇为敏锐的剑修,白皎至少能够知道,在某一刻,身侧环境变得完全不同。
秦子游听到这里,略一点头。
白皎又说:“那深渊之中,无半丝灵气,却有无数骨殖。”
随着这句话,他手中毛笔轻轻一挥。楚、秦二人面前,出现一座极高的渊壁,其间阒黑,伸手不见五指,所有的光线都被吞没其中。
而在渊壁最底,则是厚厚一层白骨。
白皎说:“听灵兽峰的谢真人说,里面不只是人修之骨,还有颇多兽骨。”
程云清听到这里,补充:“因忧心灵气耗尽之后,落到任人宰割的余地,诸位真人始终在研究,能否从这些骨殖之中寻到残存的灵气。”
楚慎行听到这里,露出饶有兴味的目光。
白皎深呼吸一下,说:“的确有所获,但是也引来了其他东西。”
楚慎行说:“其他东西?”
白皎说:“原来在那深渊之下,不仅仅是我碧元修士。”
楚慎行听到这里,眼皮跳了跳。
恰好,秦子游和他传音入密,说:“师尊,有些古怪。”
他和楚慎行想到一处去。
白皎:“我们此前也曾试着丈量渊底宽广,可左右是高崖,前后则似无穷无尽。有外出探路之人,皆不曾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