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絮被推开之后坐远了一些仿佛真的怕自己臭到苏映了。
苏映一时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了，她只是垂首拍了怕自己的衣物。
景絮看了眼天花板上昏暗的灯光，只觉得这就是她自己真实的人生写照，惨淡无光。眼中因为见到苏映而燃起的笑意也慢慢消退，只剩下空洞的虚无。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缓缓道：“在面对一道选择题的时候，是不是选择了哪一项之后就再也没有重新选的机会了。”
苏映停下了拍衣服的手，她瞬间明白景絮的意思，“在没有提交试卷之前是可以的，但你既然已经交上去了成为过去式了，自然也就不可能了。”
“哦，是吗……”景絮有些疲惫地靠在沙发上闭上了双眼。
她的脑海中开始浮现出从前的生活片段……
苏映拉着她一起蹲着吃冰棍。
那人在篮球场上跳跃投篮，利落干净的身影。
冲浪时那光彩耀人的模样。
以及在健身房看着器械中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渴望。
类似的种种都占据了景絮的大脑，让她晃神良久，清醒过来之后，她再看身边表情冷漠的苏映，却觉得这人不是她记忆中的苏映。
原来爱与不爱的差距这么大吗？
她太笨了，怎么会连如何去爱一个人都不会呢。为什么别人都会的事情，她却不会……
可老师好像没教过这个，也没有别人告诉过她。
都怪他们！才会让她在第一次爱上一个人的时候犯这么多错，为什么没人告诉她怎么做，怎么说……那样是不是就不会失去苏映了……
一切都好像晚了。
苏映静静等待了很久，直到看见景絮眼角滑落的泪珠，她心中五味杂陈。
以前她觉得景絮是不会哭的，也没期待真的能见到的这一天，直到今天她才发现。
造成这一切的自己还真的确实很过分，可她还不得不继续下去。
“其实这道题你没有做错，你只是选择了正确答案。”换成别人来选，或许跟景絮的差别并不大。
努力奋斗多年的事业，和不确定的爱情之间，怎么选择。
景絮睁开眼看向苏映，带着几分试探说：“你能理解我的选择？”
苏映摇了摇头道：“但站在我的角度，这并不是正确的。”
景絮有些许失望地说道：“那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她凌乱的头发贴在她的脸颊上。
苏映一时被问住了，她是来做什么的……好像是来完成任务的。
可怎么完成她可没有太多的思路，只能用这种恶劣的演技来对待景絮。
这样管用吗？她也不知道。
她只能回答道：“就是想知道你还活着还是死了。”
景絮因为苏映的话笑的薄凉，带着几分自嘲的意味道：“那你是希望我活着，还是希望我死了。你想确认什么结果？”
“我……无所谓了。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景絮并不觉得苏映是在说假话，她对苏映抱有的期待被苏映自己摧毁了。自然不会自恋的以为对方是关心自己才会来。
“或许我死在家里，这才是你想要的结果。”景絮眉眼之间环绕着一种忧郁的气息，驱散不开。
苏映想否认，但最终她还是没有，只是平淡说道：“你如果死在家里也不会有人发现的，只会腐烂发臭长虫子。”
如果是从前的景絮，她肯定是不愿意自己的身体变成这样。
可今时不同往日。
现在的景絮只是眼神中透露出诡异的兴奋：“虫子？那不是正好吗，现在所有的一切都离我远去，我只是孑然一身，如果有它们的陪伴，我也就不会孤单了吧。”
苏映眼神中难掩惊愕，她被景絮的说辞给吓到了。
景絮真的是疯的不轻，或许这段时间的打击让她真的出现了精神问题。
她需要去看心理医生。
可这些都不是该她苏映去做的，在系统给了她这样的任务之后，她就跟景絮是对立面的关系了。她也没有资格去关心景絮。
即使景絮不会因为视频的事情恨她，她心中的自责却消散不了。
如果她去关心景絮，不就显得假惺惺的吗？并没有什么必要性。
于是她只能接着说些冷漠的话，“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我先走了。”
说完她就打算离开这个让她觉得压抑的地方，景絮也跟着她的步伐站了起来，送她到门口。
“你别走好不好，我好害怕一个人呆在这里，你来陪着我好不好。”
苏映穿上挂在门口的羽绒服，低头拉着拉链，没有正视景絮道：“我宁愿回家陪花花，也不想在这臭味环绕的屋子多待一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