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每每说起这事,就开始谩骂,骂她不孝,白养了十几年。
但往往那时,他或者大姐和小妹都会为娟妹争辩。
是父母对不起娟妹,当时家里再穷,不是还可以贷款吗?但听说,她要求父母做一下担保人,他们都不愿意。
想到这些,魏强无不心酸叹息。
“既然出来了,就混出个人样儿再回去,哥愿意做你的后盾,别害怕。
当年,是爸妈对不起你,哥也对不起你。”
魏强鼻子酸酸,眼里已经起了一层水雾。
白晨也是心里一阵酸楚,可能魏娟考上名校没能去上,他一直都有愧疚心理吧。
但其实魏娟没能上大学,与哥哥魏强并没有关系。
就算魏家一个儿子都没有,说不定父母同样不会让魏娟上大学。
就因为他说的这几句话,白晨对于魏娟的哥哥的印象好了很多。
她的哥哥长得虽然没有周建林帅,但人品绝对好很多。
其实,在魏娟的记忆中,哥哥的人品不怎么样。
小时候,他经常对家里的姐姐妹妹呼呼呵呵,生为儿子的优越感,总是表现在他的脸上。
魏娟也从来不给他好脸色,羡慕,嫉妒,怨恨,都有。
生在重男轻女的环境里,儿子很容易长歪,但他还好,可能是后来的人生经历,使他懂事了吧。
他与小时候很不一样。
两兄妹带着孩子玩了一整天,冬冬小朋友一直处于兴奋状态,对舅舅越来越依恋。
下午回家时,冬冬已经累得睡着了。
魏强咧着牙把孩子抱上了五楼,这孩子,怎么会这么沉呢?
长得真壮实,很锻练臂力。
小朋友瞌睡来了,非得睡上几个小时不可,随便怎么揉,都不醒。
“冬冬今天没睡午觉,要不,就让他再睡一会儿吧。”魏强把冬冬放在小床上,再征求白晨的意见。
白晨点头,再拿了一条冬冬的面巾,拧过水之后,准备给孩子擦把脸。
但手里的毛巾却被魏强接了过来,“我来帮他擦,你坐下歇会儿。”很是自来熟,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
两兄妹上中学时,是读的一所中学,周末回家,父母总是安排妹妹干很多活儿。
有时候哥哥会帮着干,让妹妹歇着。
但必须得背着父母,要不然,挨训得绝对是妹妹。
某一次,哥哥帮着干活儿就被父亲看到了,然后妹妹就被父亲打了一巴掌。
妹妹一生气,一个月都不和哥哥说话。
总觉得,哥哥是在故意整他。
后来,两兄妹越来越疏离,渐行渐远,连放学回家的路,都是各走半边,谁也不理谁。
也许两兄妹真有误会,或者是,妹妹单方面在误会哥哥。
白晨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回想着两兄妹小时候的点点滴滴。
魏强照顾起孩子来,居然很顺手,给已经睡着了的孩子洗脸,擦手,擦脚,干得非常麻利,就好像他曾经照顾过孩子似的。
“我女朋友去年生了一场病,我在医院照顾了她几个月,所以对于照顾孩子,小意思,一点都难不倒我。“
魏强腼腆地解释。
“你女朋友!她现在在哪儿?”白晨顺嘴问道:“现在好了吗?”“没有好,肾衰竭,已经去了。”
“哦!”
“她去的时候,身边只有我,没有一个亲人,很可怜的一个女孩。
至少当时有我在她身边,走得不算太凄凉。”
魏强说最后一句话时,声音有点哽,然后话题一转,看向白晨,“娟妹,亲人始终是亲人,你别再生爸妈的气了,好不好?
有空还是回魏家看看吧。”
白晨点了点头,强压住心中的酸楚,没有吭声。
魏娟没办法原谅她的父母,白晨也没有办法原谅他们。
那种重男轻女,偏心偏得没边儿的父母,要原谅他们,真的好难。
但大姐是好的,现在看来,哥哥也是好的,有气也不能撒在他们身上。
“小妹现在在哪儿?哥你知道吗?”白晨转移话题问道。
“她呀,现在超得很呢,风风火火的,在陶腾古玩呢。”魏强说到小妹时,脸上的笑容立马就多了起来。
“小妹曾经在一位古玩鉴赏大师家里当保姆,后来,那家主人觉得小妹机灵,而且心地纯善,所以有心教她一门看家本领。
几年之后,那家孩子长大了,小妹也出师了,现在她自己开了古玩店呢。
老哥我与她一比,简直都不好意思见人。”魏强的语气好像酸溜溜的,但表情却与有荣焉的样子。
回想魏娟的小妹魏香,她是一个风风火火的女孩,十岁辍学,然后义无反顾地离开了小山村,加入了打工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