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听说对方也是工人后,又得知男方家是镇上的人,两家人详细一番,事情很快定下。
阮甜甜在小年结婚,她定在元宵结婚,阮秀秀又参了军,一时间,阮家三喜盈门,热闹非常。
人人都说,阮家的闺女有出息,谁娶了就有福气,好事者便嗤笑着说:“阮家四丫就不咋样,既没入伍,也没读书,还被说给个病秧子,啧!”
“可她现在好看呀!”
“好看有用么?哦,或许有用,等那位死了,凭着那勾人的模样,还能再找一个呢。”
语毕,这人捂嘴笑起来,笑着笑着便尴尬地停下。
因此,前方有个高高瘦瘦的少年盯着她,那目光很凶,他走近,语气冰冷:“下次,再让我听到这些话,或者村里传出什么闲言碎语,我不打女人,但你尽管试试。”
“呸,病秧子一个,老娘会怕他?!”等人走远,她才忿忿地和周围妇女如此说。
阮甜甜的结婚报告在唐家的操作下,很快就被批准。她的婚礼自然风光无限,七八辆军用吉普开进小小的杏花村,轰动了村里的男女老少,人人都出来看热闹。
阮清秋也去围观了婚礼,婚宴的席面都快赶上后世的丰盛程度,不管怎么说,她吃了个爽。
姜美丽红光满面,李梅菊酸溜溜的,又不敢说什么不由埋怨上大女儿,“瞅你那出息,也不知道找个条件好的,以后嫁过去吃苦可别怪我!”
现在的阮芳芳早不是从今那个不敢反抗母亲的女孩,当下也不惯着,冷笑:“妈的意思是,喊我嫁给之前大伯母说的那户人?还是妈能给我找到更好的?”
李梅菊被哽住,心里越发不痛快,换话题开始说:“你工资呢?每个月四十多块钱,你就只给十块,像话吗?我和你爸养你们不容易!”
“有啥不像话的?每个月十块,一年就一百二十,妈你一年能赚这么多吗?”阮芳芳也不痛快了,接着又丢了个炸弹,她说:“等我嫁人了,每个月只有五块给你们,以后等你和爸老了,我会酌情给。”
“啥?!”李梅菊惊住,难以置信的模样。
阮芳芳放下碗筷,冷淡地说:“如果,那时候你们不默认阿爷的做法,而是积极地帮我想办法,那么,就会得到我当我许诺的一半工资,现在说些还有意义吗?”
她又看了一眼弟弟,勾起唇角,讽刺道:“阿爷说工位要给弟弟留着,因为弟弟会给你们养老。一百的彩礼和每个月的生活费,足够了。”
说完,阮芳芳留下目瞪口呆的母亲,起身去了阮清秋那桌,心里端地无比痛快。
次日,阮甜甜随唐家卫走了,阮家变得冷清起来,只有一地红色爆竹证明这里曾经热闹过。
过年前,一切都顺利正常,除了一个小插曲。
听说,某妇女家丈夫被罗家的那病秧子狠揍了一顿,她儿子找去也被揍了一顿,据说是那女人背后乱嚼舌……
阮清秋知道的时候,心里很复杂,默默给少年上药。
顾青林却忐忑,小心翼翼问:“秋秋,你生气了吗?她说你坏话,我……”
“我知道,以后不许随便打人,阿奶多担心呐?”她没说的是,自己也很担心。
“嗯,知道了。”少年松了口气,心想以后换个法子收拾他们,不能叫秋秋担心。
对话结束,空气静默起来,一切感观都变得灵敏。
少女身上若有如无的香气,瓷白的面庞,红润的樱桃小口,纤长的睫毛,葱白如玉的手指……
被少年用灼热的视线看着,热意悄悄爬上了阮清秋的脸,明知道对方在看自己,她却没勇气回望。
上完药,便立刻背过身,心里气恼不已,怎么这么没出息?
想着,又风风火火转过头瞪顾青林。
“唔!”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痛呼。
顾青林正巧要站起来,她正好回头,就这样磕到了一起。
嘴对嘴那种。
一时间,二人目光对上,又同时转开,红着脸各自走开。阮清秋摸着被磕破皮的唇, 脸上腾起热气,真是见鬼了……
另一边,顾青林也没好到哪儿去,耳根通红一片, 不知不觉中, 他的脸上扬起了与清冷气质不符的傻笑……
秋秋, 好软,还香香的。
这一晚, 两个少年人不约而同失眠了。
次日, 又不约而同地装作没发生什么的样子, 在对方看不到的地方, 又不约而同的脸红心跳。
天气越来越冷, 过年的日子也一天天临近, 村子家家户户开始了年前传统活动:剪窗花、贴对联、大扫除。
雪花洋洋洒洒如柳絮般落下时, 村支书张献民神色匆匆登门了。